霍北执赶到酒吧，陆煜已经喝得东倒西歪。
    他瘫在卡座沙发上，抓着霍北执的手，哀声诉苦：“执哥，你终于来了……我女朋友嫁给别人了，生了我的娃……”
    霍北执皱眉：“说清楚。你哪个女朋友？什么叫生了你的娃？”
    陆煜醉醺醺的口齿不清：“我那天出差，没来得及充值……抢亲没抢成功，被人抢走了，她结婚了。”
    霍北执听到这里，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说游戏里的女朋友！
    简直荒唐！
    霍北执啼笑皆非，拿了几颗冰块扔在陆煜的脸上：“醒醒吧你，就为了一个游戏，三更半夜把我叫出来。”
    陆煜被冰得嗷嗷叫：“我都养出感情了，我还在游戏里有娃了！”
    霍北执懒得理他，起身便走：“你就醉死在这里吧。”
    他对酒吧老板交代了几句，让找代驾送陆煜回家，就走出闹哄哄的酒吧。
    霍北执站在黑沉夜幕下的路边，忽然拿出手机，打开久违的游戏。
    游戏界面，依然显示着熟悉的四个大字——
    【欢迎回来】。
    游戏剧情停滞在抢亲前期的片段，少女仍在冷宫里。
    霍北执缓缓地打字：【我在应酬喝酒。】
    画面里，少女摇摇头，回道：【饮酒要适度哦。】
    霍北执再打字道：【我是神仙哥哥吗？】
    少女回答：【你是北执哥哥呀。】
    霍北执眸色一暗，退出了游戏。
    这个新的崽崽，没有曾经的数据，自然就没有当初的记忆。
    她不会吃醋他半夜在外面喝酒。
    她也不记得，最初叫他神仙哥哥。
    ……
    曲嫣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也没睡着。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敬业了，收了霍北执的钱，欠着他的晚安哄睡服务，所以才会睡不着。
    她索性爬起来，倒了一杯水喝，一边拿手机发消息：【北执哥哥，你被小妖精勾走了吗？】
    霍北执此时刚刚退出游戏，正准备收起手机，就见屏幕一亮，闪动一条微信消息的提示。
    他打开来一看，不禁眯了眯眸。
    他竟然感到，曲嫣比游戏里的这个新崽崽，更像曾经的那个虚拟少女。
    霍北执的心口仿佛堵着一口气，像被熄灭的火，想燃烧却没有火引子，闷得又灼热又难受。
    他没有回复消息，上车启动引擎，开往曲嫣住处的方向。
    他一路飙得很快。
    直到她公寓小区外，突然停下。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忽然轻笑了一声。
    真是疯了。
    他忘记不了游戏里的虚拟人物，已经够荒谬，竟然还不断的把曲嫣当成那个虚拟少女。
    【北执哥哥，你不方便回话吗？】曲嫣没等到他的回复，准备发个晚安就算完成服务，【那我先睡了，晚安。】
    但这一次，霍北执很快就回过来：【你一直在等我？】
    曲嫣眨了眨眼，他要这么说，那就算是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睡不着。
    她莫名其妙就联想到，他在酒吧里被一堆女人围着的场面。
    【嗯。】曲嫣慢慢地打字，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霍北执回道，【我在你家楼下。】
    曲嫣一愣。
    她反复看了两遍这条消息。
    他说什么？
    是不是发错人了？
    【北执哥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曲嫣怀疑地问。
    【准确地说，我在你小区门口。】霍北执回答得很正经。
    曲嫣有点分不清，他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
    她拨打视频通话过去。
    霍北执很快就接了起来。
    镜头画面里，他坐在车里驾驶座，橘黄色的车内灯光照映着他俊美的脸庞，格外的幽深迷人。
    “你今晚一直在等着查我的岗？”他开玩笑似的问道。
    “对啊，我想看看你会不会被别的小妖精勾走。”曲嫣觉得这个时间应该继续扮演他的白月光，轻哼道，“如果是，我就不给你唱晚安曲了。”
    “如果没有，是不是应该有奖励？”霍北执看着视频镜头里的女孩。
    她应该洗完澡洗完头躺在床上了，身上穿的是浅粉色睡裙，乌黑长发蓬松地散在肩上，娇软可爱的样子。
    “有。”曲嫣一冲动，脱口而出，“奖励你可以亲眼看到我。”
    她说完，想反悔已经来不及。
    霍北执微挑起眉梢，唇角勾着一抹弧度，低沉地道：“来。我在这里等你。”
    曲嫣只好点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半夜不睡觉果然脑子不清醒。
    “不要挂通话，注意安全。”霍北执道。
    “好。”曲嫣拿着手机，开门出去，进电梯。
    霍北执盯着屏幕，看她出电梯，走出小区，一点点靠近他所在的距离。
    他的心跳不知怎么渐渐跳得急速了起来。
    仿佛在等待喜欢的人，奔赴向他。
    曲嫣一路走到霍北执的停车位，轻轻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嗨，我来了。”
    霍北执降下车窗，女孩素净漂亮的脸映入眼帘，他未经思索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收回来。
    “上车坐一会儿。”他下车，帮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嗯，好。”曲嫣坐下，闻了闻车内的气息，没有酒气。
    她疑问道，“你没有去喝酒吗？”
    霍北执嗯了声，眸光凝在她的脸上。
    车内的灯光幽黄，照在她未经粉饰的面容上，愈发像游戏里的那个少女。
    曾经有很多次，少女夜晚洗过澡后，坐在冷宫的院子里，拿着布擦头发，等发干才睡觉。
    他那时做日常任务，操作着自己的角色形象，替她梳头。
    “我可以帮你扎头发吗？”霍北执忽然问道。
    他指了指曲嫣手腕上的发圈。
    “可以呀。”曲嫣把发圈皮筋取下来，递给他，然后侧转身子，背对着他。
    男人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发，用手指慢慢梳理，再熟练地扎高束起。
    他的气息似乎有些灼热，呼吸喷洒在她颈边。
    曲嫣感觉头皮微微发紧，他帮她扎好了头发。这种感觉，竟有一种出奇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