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暗,阴森森透着死气。但要是细看的话,就能看见地上危险的蛇蝎——如果被咬了一口,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满脸棕色斑点的毒阎罗转头咧开不整齐的黄色大牙,在扫到那柄熟悉的昆仑剑,无神的眼神瞬间变得聚焦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干渴的舔了舔嘴唇。
已经很久没有像样的药人了。
这样想着,不免有些垂涎之色。
对药人的渴望完全压制了他对魔尊的尊敬感,直勾勾的盯着青年的脸,尽量放柔声音不惊跑了他,只是那声音嘶哑,像是上了年纪的留音匣,嘎吱嘎吱的挤出音来。
“你们,来做什么的?”
相处的也不算少,楚狂人哪里不知道毒阎罗此时的心思?只是淡淡道
“这人是新的堂主,是来要生肌的药膏的。”
言下之意,不是给你当药人的。
啪嗒——啪嗒——
一时寂静无言。
驼背的老人耷拉着眼皮,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捣药。“老夫不治昆仑弟子,哪怕是叛宗入魔的也不治。”
不给当药人也就罢了,还要他治人?做梦。
毒阎罗脾气最是古怪残忍,现在已经是尽量压制自己的脾气,若不是魔尊在,他早就直接上手给苏城用药了。
但忽是想到什么坏主意,昏黄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咧着嘴把怀里的药扔了过去让苏城抹。
“但既然魔尊大人吩咐——那就破一次例。”
里面是他花了三天三夜制的毒液,无色无味,抹了的地方会刺骨的痒,最后把人痒得不得不去抓挠,直把浑身的血肉挠下来。
最重要的是,这毒的解药他还没做好,若真是抹了,恐怕要痒上一个月,把人活活痒死。
青年笑眯眯的打量着药,眸光微闪,却不说话。在毒阎罗不耐烦时才有了动作。
楚狂人皱眉拦住青年要抹药的手“这药看着有些古怪。”
闻言,毒阎罗凶相毕露,拍案而起
“你想抹也要抹,不想抹也得抹!”
与此同时,地上的蛇蝎像是被老人拍案的巨大声响激起了杀意,一个个在地上抬首,飞快围住二人。
委实危险。
楚狂人皱眉,冷冷回视成对峙之势,手已经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怎么,毒公要打一架?那我奉陪到底——”
话音未落,苏城已经面不改色的压住楚狂人拔刀的手,道了句莫要冲动,然后飞快将药倒在了右手上。
楚狂人的神色复杂起来
“你……?”
而老人则笑意更浓,就等毒发时青年狼狈的模样。
青年打了个哈欠,好像有些倦了,
真是……毫不惊讶毒阎罗会这样做呢。
看着青年仍旧气定神闲的样子,毒阎罗不禁疑惑道“小娃娃,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谁?”
楚狂人就这样看着青年嘴角的笑意似乎更真实了,下意识觉得不妙,因为苏城每回坑人的时候都这么笑。不禁要去扯他袖子提示他收敛些,可已经来不及了——
青年在昏暗的屋子里大步上前,抓住毒阎罗的独手上下用力摇了摇,而后朗声飞快的阴阳怪气道
“早听家师说过,曾有个大傻子身为昆仑百药峰前峰主,却又是拿人试药、又是下毒害老宗主收下的后辈,天理不容、人神共愤,被他追着用昆仑剑削成独臂,最后灰溜溜像是丧家之犬般逃回了老巢,足足几百年躲在魔修窝里不敢放一声屁。”
顿了顿,很是真诚道
“想来是前辈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旁边的楚狂人完全没了因苏城为了保全他而产生的感动,整个人惊的头晕目眩。
这确实是吸引敌方火力——个头!苏城连掩饰都不掩饰,把人家的理智反复鞭打。
还“异父异母亲兄弟”,干脆报上毒阎罗身份证号好了,这话直白又阴阳怪气,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
而后,苏城笑眯眯的回头道
“狂人兄,你看苏某做的对吗?”
被点到的楚狂人:?
被激怒的毒阎罗彻底撕开伪装,用带着血丝的昏黄眼睛剜了眼苏城,又阴森森盯上了楚狂人。
吸引火力的勇者,快活的将子弹引到队友身上,好像是死前的要把别人拉来陪葬似的。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楚狂人还是被青年的操作震悚到头皮发麻,他忙忙摇头退步,冷声道
“我不是狂人,你才是。”
见楚狂人退步没有帮忙的意思,老人又重新盯上了苏城。
被戏弄嘲讽的毒阎罗老脸涨得通红,他猛的一甩挣开青年的手,眼神冷冰冰的像是看一个死物。
忽是想到什么,又咧开嘴道
“垂死挣扎想气死老夫?没关系,老夫等着你一会儿毒发痒得打滚求饶的时候。”
烛火跳动,明暗不明。屋子里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局势越发危险。
这样说着,那漏风的大嘴里流出脏兮兮的口水来,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用更为怨毒的目光剜了过去
“你放心,老夫过会会给你好好配解药的,只是这药还没做出来解药,需要在你身上慢慢试……”
说着说着,觉得手背奇痒无比,许是被蚊虫叮咬,又可惜没有另一只手挠它,只好忍不住在粗糙的小案上摩擦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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