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聿的目光一下子就朝着云苏看了过去。
云苏抿了抿唇,看着雷蒙问道:“你说医院里的医生是傅成聿事先安排好的?”
雷蒙点头,表情严肃,一点不敢开玩笑:“是,傅先生让我安排的。”
云苏又问道:“你是怎么吩咐医生的,一个字一个字跟我说。”
雷蒙已经猜出来了,问题就在当初他安排的医生身上,立刻说道:“当时我就让他们等云苏小姐过去后,搀扶着云苏小姐在一边坐下,然后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给他们发信息,到时候,他们带云苏小姐出来,之后,我事先安排好的车,会带云苏小姐离开江城,去安全的地方养胎。”
云苏听了这些话,闭了闭眼睛,很多事情在心头砸开了,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进手术室后,里面有两个医生,他们把我按在了手术台上,他们告诉我,傅成聿要的,不是我的孩子流掉,而是要我死。”
说到这,她顿了顿,那些事情从自己的嘴里再说出来,总有些难受。
傅成聿坐在云苏身边,听着这些话,想象那个场景,脸色白了一下,之后便黑沉得厉害。
云苏闭了闭眼:“我最后有意识的画面里,有人在我肚子上划了一刀,我还看到了那些扑向我的火苗。”
雷蒙震惊极了,从来没有想到过会从云苏小姐的嘴里听说出当年完全不一样的事情,他的嘴唇都在发白,忙问道:“那两个医生绝对不是我安排的医生!”
云苏没手滑,脸色很是苍白,显然,那些回忆对她来说依旧是痛苦的回忆,根本不愿意多去回想。
“那两个医生呢?”傅成聿冷着脸就问雷蒙。
雷蒙立刻说道:“当初医院火灾过后,里面烧得不成样子,有两具成年男子的尸体,经过法医检测,那两具尸体就是之前我安排的那两个医生,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当初没找到云苏小姐的尸体,我们就一直在花力气找云苏小姐。”
云苏想了想,又问道:“当初那两个医生的照片,你有么,我想看看他们的样子。”
雷蒙点了点头,“我让手下人现在就发过来。”
云苏嗯了一声,然后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傅成聿。
他此时正皱紧了眉头,一张脸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冷酷,同时也是苍白的。
她收回了视线,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忍不住交握着握紧了,难道五年前的事情,那个要烧死她的人,真的不是傅成聿?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直到雷蒙的手机响起,才打破这静寂。
雷蒙第一时间接了电话,说了点话后就打开了自己的微信。
然后,他将那两张照片拿到云苏面前看:“云苏小姐,你看,当初手术室里的两个医生是他们吗?”
当时那两个医生是戴了口罩和帽子的,其实很难认出来。
但是,云苏一看雷蒙手机里的照片就摇了摇头:“你这手机里的两个医生,一个是圆脸,看起来胖乎乎的,另一个则皮肤极白,白得像是白炽灯,看起来也很好认,但是,当初手术室里我遇到的那两个医生,却都是身形匀称,皮肤看起来很普通的麦色,属于一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雷蒙眯了眯眼,说道:“但是死了的两个医生,却是手机里这两个人。”
云苏想了想,又问道:“当时火灾发生后,医院里还发生什么事了么?”
当年的事情太过撕心裂肺了,雷蒙记得清楚,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就回答道:“医院出了这样的大事,还死了两个医生,当时影响特别不好,院长,副院长都换人了。”
“为什么当时抢救夏天雪的孩子不是在陆砺的医院呢?”云苏又提了一个让她觉得有些好奇的问题。
当然,这问题是现在才想起来都,从前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所以,也就没有考虑医院的问题。
提到这个问题,雷蒙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道:“当初去的那个也是市里面有名的私立医院,仅次于陆家的私立医院,是夏天雪指定要来的医院,说这里的妇产科医生特别好,对她保胎好,当时,傅老爷子,傅先生只希望夏天雪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保住,所以,根本没有多想。”
云苏觉得这一切,就差一根线将他们串联起来了。
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信息。
当然,她还没有被自己被关在小黑屋里很久,直到小太阳出生这事说出来。
原本她觉得是傅成聿想折磨自己,或者是不想自己破坏他和夏天雪的婚姻,所以才把她关起来,现在来看……
她的头有些疼,还是摸不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会是夏天雪将自己关起来的么?
如果是夏天雪做的,那么,她想要做什么?
在五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前,她根本就不认识夏天雪,与她无冤无仇,她不该是对自己那样。
“其实,云苏小姐说自己曾经被关过小黑屋,这事,傅先生让我去查了老爷子那边,五年前,老爷子没有做过这事,但是,我没查过夏天雪。”
雷蒙也已经想到了什么了,但是,他眉头也皱着,显然,就算觉得这事可能是夏天雪做的,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夏天雪,为什么要制造云苏小姐失踪或者死亡的假象,又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她似乎没有动机,因为,她什么都有,还有傅老爷子的保护。
傅成聿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他按着自己的额头,显然头很疼,一直到现在,他才抬起头来,问道:“夏天雪……现在和我是什么关系?”
此时话已经说开了,雷蒙也就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了:“夏天雪实际上是傅先生的大嫂,只是以前配合傅老爷子说的演戏,她还有个儿子,叫傅明霆,就是当初的那个遗腹子,小明霆喊傅先生为爹地,小明霆不知道这些事。”
傅成聿修长的指尖掐了掐自己额心,道:“她现在在哪里?把她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