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闻……可真是精彩。
云苏盯着看了几秒,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她是死是活,傅成聿当然是不在意的,她死了的话,也省得他和自己打官司了。
从五年前,她就知道,在她和夏天雪之间,傅成聿只会选择夏天雪。
“这种新闻都能上电视?”云苏越想越好笑,“真是太可笑了,他当然会选择夏天雪,难不成这新闻还想膈应我?”
程森皱了一下眉,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电视,眼中闪过犹豫,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而因为这一则新闻,水军开始赞颂夏天雪和傅成聿是真爱,夏天雪急剧下跌的路人缘挽回了一些。
云苏回了酒店,然后就着今天在烂尾大楼拍的照片开始工作。
她心无旁骛,没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工作到晚上七点钟,她叫了酒店晚餐送上来简单吃了点后,和小太阳视频聊了半个多小时,挂断后就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时,她看到自己的手机有个未接来电。
号码很陌生,也没有备注过,她没当回事。
没想到刚准备把今天的工作收个尾,这电话就又打了过来,她担心是工作上电话,就接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
“是云苏小姐么?”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道低沉的男声,上挑的尾音带着一些邪气。
云苏皱眉:“你哪位?”
“我们以前见过的,只是,时间可能太久了,所以,云苏小姐贵人多忘事把我忘了。”
对方语气有些暧昧,还有些惆怅。
云苏皱紧了眉头,还真的好好想了一下以前五年前国内认识的人。
她以前也是云氏大小姐,有过接触,算得上认识的人也不少,一时真想不起来。
“所以你是谁,不说的话,我就挂了。”但她也不耐烦猜来猜去,浪费时间。
电话那头的男声立刻就说道:“我是傅亦清啊,傅家这一辈的老二,以前我们见过一面的。”
傅亦清?
云苏眯了眯眼,从久远的记忆里总算是刨出这么一个人来,傅家二房的长孙,傅亦清。
那时候她陪傅成聿回傅家时,见过两回面,都不太愉快,这人当时在她心里是上了黑名单的。
印象里,是个玩世不恭有点邪气的纨绔。
“你有什么事?”云苏冷言冷语地询问。
傅亦清手里正捏着一叠照片。
有傅成聿冲进大楼,又脸色苍白身上烧伤多处跑出来的照片。
也有他弯腰紧紧抱着云苏,低着头神情缱绻的样子。
“也没什么事,我最近也在丽城,看到网上消息,才知道你没死,和老四的婚姻也有点问题,想约你吃个饭。”
云苏一口回绝:“我没有和你熟到叙旧吃饭的程度。”
“等等挂电话,你不想知道老四和夏天雪为什么没领证吗?不想知道五年前好端端的,那么宠你的老四怎么就抛弃你了么?”
傅亦清的声音很是急促,像是担心云苏挂电话一样。
不可否认,他的这话引起了云苏的注意,她抓着手机的手指骨缩紧了一些。
傅亦清没听到挂电话的声音,嘴角就无声地笑了一下。
“怎么样,约明天下午喝个下午茶,我们慢慢聊?”
云苏从前确实想知道这些事情。
傅成聿性子淡漠,但向来疼宠她,为什么忽然变心?
傅成聿每天的时间都几乎和她黏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夏天雪勾搭上的?
她究竟是疏忽了哪些事情,才导致这场感情和婚姻的落败?
究竟是为什么,傅成聿不要她的孩子,却要夏天雪的孩子?
这是五年前,她被关在那个黑暗的小屋子里每日都念叨的话。
这些问题,当时把她彻底逼疯了。
可是现在,云苏发现,自己并不在意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无所谓了。
“对不起,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想知道了,所以,下午茶,不去。”
“这对你打离婚官司有用,你难道不想狠狠报复回去吗,云苏,难道你是个懦弱的缩头乌龟?怕知道真相自己会心软?”
傅亦清就这么挑衅她。
云苏气笑了:“你们傅家人,还真有意思,明天下午三点半,瑞巴咖啡厅,谁不来谁是孙子。”
说完这一句,云苏直接挂断了电话。
后来等做完工作上床休息时,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五年前的事情,一会儿是今天大楼爆炸的事情。
折腾到凌晨一点,才勉强睡了过去。
*
凌晨两点半,雷蒙被电话吵醒。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是隔壁的傅成聿打来的。
接了电话,雷蒙就听到电话那头嘶哑病态的声音:“过来一趟。”
医生早就叮嘱过,傅成聿那样的烧伤还不住院处理,晚上多半会发烧,所以雷蒙反应很快,立刻赶过去。
刷门卡进去后,他就看到倒在套房沙发那里光着上半身的傅成聿。
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手边是碎裂的杯子和一滩水。
雷蒙忙凑了过去,蹲下身去扶傅成聿:“傅先生?”
傅成聿浑身都很烫,显然发了高烧,他嘴里还在轻声呢喃着什么。
雷蒙一边将他搀扶起来往床边走,一边喊他。
但显然,傅成聿此时有些烧得神志不清。
雷蒙小心翼翼地让他躺下,然后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找出了退烧药。
“傅先生?”他又喊了一声。
傅成聿紧闭着眼睛,睫毛颤动,就像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
他的身体都蜷缩了起来,他好像在说什么话。
雷蒙凑近了去听,听到那一声极其压抑的,也极浅极浅的呢喃:“苏苏……”
他有些吃惊,更有些不确定。
但是药还是要给傅先生喂的,雷蒙拿了水把药凑过去。
结果傅成聿忽然睁开眼,那双狭长幽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
雷蒙吓了一跳,“傅先生?”
傅成聿一把甩开了雷蒙,他又闭上了眼睛,声音很低,透着一种缱绻与霸道。
“苏苏呢?我只要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