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好吃。
    那也是因为岳淳，卫中元才觉着，清粥可能真的好吃。
    因为，她全部都给吃了。
    幸亏他那一碗他给留下了，若不然，不保证她会不会因此而生气。
    给她倒了一杯水，轻轻地放在她面前。
    “喝一些。”
    她只喝了清粥，所有的小菜一筷子没动。
    这不是她往时的习惯。
    卫中元看着她，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却隐约能瞧见一些小心翼翼。
    她太奇怪了。
    看着水，岳淳没动。
    只是站起身，慢慢的摇晃着腰身。
    吃的太多，好撑。
    撑得她晃了几下之后就开始打嗝儿。
    卫中元忍不住笑，“不如出去走走吧，消消食。”
    所幸是清粥，消化的也会快一些。
    岳淳慢慢的走出去，迎着阳光，边走边打嗝儿。
    她就寻思着，自己这食欲的确是不对劲儿。
    不过，不对劲儿归不对劲儿，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就是有点儿麻烦，可能她一会儿还得吐。
    果不其然，她转悠了没多久，那种要呕吐的感觉就上来了。
    她径直的离开了长枢院，都没搭理卫中元。
    但她不搭理，不代表卫中元会不上心。
    尤其是在察觉到她如此奇怪之后。
    他到了冷院，便瞧见岳淳在那儿扶着墙吐。
    巨鸮在旁边转来转去，着急的跟什么似得。
    碧桃则捧着水站在旁边儿候着，亦是焦急的不得了。
    “你这是怎么了？吃的太多，还是肠胃不舒服？”
    几步冲过来，卫中元拍她的后背，又伸手拿过碧桃手里的水杯。
    细想一想，她好像就没生过病。
    岳淳抬起一手摇了摇，说不出话来。
    吐干净了，她才慢慢的直起身。
    卫中元喂她喝了一口水，她转而吐了，这才抬手把脸上的眼泪给擦了。
    “没事儿，就是吃多了。”
    用拇指擦掉她眼角残留的泪，“信你的话本王才是傻，你……”
    他也并非什么都不懂，说着话，他视线慢慢向下，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岳淳喘着气，看着他的视线，她忽的笑了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我在一起久了，都成半个大夫了。”
    连妇产科都有涉猎了。
    “真的？”
    她这样一说，卫中元的眸子忽然就亮了。
    猜测归猜测，可由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头一震。
    “脉倒是试探不出来，毕竟太早了。不过，八九不离十吧。”
    她抬起自己的手试了试，还是摸不出来。
    卫中元看着她，看着看着就笑了。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将她拥入怀中。
    “虽是意外，可又真的是惊喜。”
    不是小小的惊喜，是特别的惊喜。
    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儿，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高兴，或者是因为她味觉变得敏感，他身上的冷香好浓。
    但是，又特别的好闻。
    “我也觉着意外。惊喜，是在昨晚看着你的时候才感觉到的。我觉着，若是能生出来一个和你长得很相似的孩子，那的确是惊喜。”
    简直惊喜到爆炸了好吗？
    她跟他又无血缘关系，就因为他们互相喜爱，在一起了，她生出来的孩子会跟他一模一样。
    这不是极大的惊喜吗？
    卫中元拥着她慢慢的摇晃，“所以，你昨晚忽然跑过去，就是想看本王的脸？”
    “嗯。”
    卫中元轻轻叹口气，蓦地又笑，“偷偷摸摸，看本王的脸那不是光明正大吗？”
    都是她的，还偷偷的干嘛？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可真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好听。
    卫中元低头看她，上上下下的仔细瞧了瞧，“怪不得那么奇怪，一口气喝了一大碗的清粥。不过，你都吐了，现在肚子里是不是也空了？还有想吃的吗。”
    吃了吐，卫中元还真是有些心疼。
    “不想吃。昨日在熊满家喝了那么多的老鸭汤，当时是真觉着好喝。但是今早一瞧，就觉着不舒坦。又喝了那么多的清粥，可现在想想，清粥味道寡淡，实在一般，不是我所喜爱的。”
    “当时看你吃，可不觉着寡淡。”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味觉了，难不成错过了世间美味？
    “下回啊，我再觉着什么东西好吃，你就跟着我一块儿品尝。然后，通过你正常的味觉来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说不准，她能受刺激，就少吃一点儿，免得这会儿吐的难受。
    “本王可不敢，你是不知道你在吃的时候有多护食，本王可不敢抢。”
    像狮子似得，不容被夺走分毫。
    有孕之事，脉象还不太显，自然不能对外声张。
    只不过，卫中元是极为在意的，私下里，开始做各种准备。
    她之前与他闲聊时说的那些，譬如小孩子所穿的衣物适合什么样的料子，他都记在心里。
    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而岳淳则有些繁忙，因为大佛寺的长悟大师带着自己的徒弟又在城中坐诊。
    这回，岳淳是以指导的身份参加的。
    指导那些小和尚，他们的进步可真快。
    和他们一比，柳溪与阎都都得惭愧。
    大概是季节的原因，来看病的百姓倒是不如以前多。
    岳淳也有机会与阎都说说话。
    “这些日子你可去看过何宛宛？”
    阎都扫了一眼四周的人，随后点头，“去看过了，她滋润着呢。什么都不用做，整天就是吃吃喝喝，都胖了。”
    “你今晚再过去一趟，问问她想不想回南疆。若是想回去，给展月扬写一封信。”
    阎都一诧，“要把她放走吗？”
    关了这么久，阎都还以为，最后得把她宰了呢。
    或者，用她做一些比较大的交换什么的。
    “这就得看她在展月扬的心里位置有多重了。她是个很忠心的属下，被关了这么久，寻常人早就崩溃了。她却一直坚持着，而且也从没透露过关于展月扬的一个字。”
    估摸着，就是折磨她，她也不会说实话。
    阎都想了想，“成，我今晚就过去。师父的意思应当是让她劝动展月扬把她接回去，那我就好好劝劝她。”
    “还是我徒弟聪明。”
    岳淳很欣慰，她这徒弟脑子转的贼快，都不用她说太多。
    “主要是师父教得好。”
    这马屁，拍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