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点了点头:“趁你还在M的这几天用,要是有什么后遗症,或者有哪里不对劲,我可以及时补救,”说着他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外面那群医生,十个有九个没什么用!”
“好。”
帝若歌嘴角难得勾一丝浅浅的笑意来。
博士看着她叹了口气:“你长大了,你自己的选择我也不去说什么了,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嗯,谢谢您。”
帝若歌告别了博士,拿着药朝自己别墅走去。
实验室外的天,是深蓝色的。
夜幕即将来临。
风很大,,仿佛还有要下雨的征兆。
她想到还没回来的蠢金。
下雨了他应该会自己爬回来吧。
房间里没有开灯。
窗外的夜色已经笼罩了下来。
昏暗一片。
银白色发丝的少女,瘦小的身子,安静的坐在床头。
绝美白皙的侧脸,美得像是一幅永远定格的话。
床头柜上放着那瓶解药。
她漆黑的眼隐约泛出墨绿色的色泽。
望着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许久许久。
才拿了那瓶解药。
。
蠢金回到实验室的时候,发现帝若歌已经不在那里了。
博士认出他是帝若歌身边听得懂人话的小蛇,告诉他帝若歌已经回去别墅了。
他脑一个激灵,蛇身一抖。
二话不说就窜回了别墅。
到她房间门口,蠢金想了想,摇身一变,变成了人形的模样。
才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他走进去的时候,大床上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他正松一口气,下一秒。
目光一凝,视线死死的落在了床单上那个空了的玻璃药品上。
蠢金倒抽了一口气。
难道她已经……
“歌、歌儿?”
他小声的开口。
房间里没有人应,但听得到细微的呼吸声。
蠢金看到她坐在床另一侧的地面上。
从他的角度,只能见到她的背后。
似乎在轻颤着。
滴答,滴答——
有很细微很细微的水滴到木板上的声音。
在寂静的房间里,那么清晰。
他顿住了脚步,没有再走过去。
抿了下小嘴,看着少女的后脑勺好一会儿。
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顺便帮她关上门。
昏暗的房间里。
少女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如雪的肌肤,坐在地板上。
低着头,几乎看不清她的眼眸。
只能见到白皙的脸颊上,有几道泪痕划过。
她哽咽着。
什么都没有说。
脑海疯狂挤进的片段,几乎快炸了开来。
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却坐在那里,轻咬着下唇一声不哼。
只有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时间一点一滴的行走着。
狂风从大开的窗户席卷进来。
房间里的纺织物和书本都在飘动着。
天昏地暗。
不知过了多久。
少女才缓缓动了动。
苍白的唇瓣,轻轻蠕动。
吐出轻到几乎听不到的几个字眼:“云墨……哥哥……”
一整个晚上。
蠢金没有再踏足那个房间一步。
只是化成了蛇,蜷缩成一团,守在她房门口。
静的等等一切过去。
这对她而言,是一场蜕变。
彼岸花开,即重生。
可能,她这两年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颠覆了。
对她而言,这是一场重生。
毫不意外下了一整夜的雨。
翌日。
雨停了,当光线缓缓照亮整个房间的时候。
躺在地板上一夜的少女,才缓缓掀开了眼。
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动了几下。
适应了光线。
扶着发疼的脑袋进去洗漱。
差不多清醒了些,才打开房门。
“歌丫头,你……你醒了?”
蠢金站在门口猝不及防看到她,有点不知所措来。
“进来吧。”帝若歌轻声说。
蠢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跟着她走进房门。
试探的看着她的脸色。
却发现她小脸平静,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情。
银白色的发丝,也没有变回来。
难道……
药失败了?
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问:“你现在是……恢复记忆了吗?”
帝若歌顿了顿。
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都想来了?”
“嗯,都想来了。”
蠢金:“……!!!”
他瞪大了眼,看着至始至终平静得不可思议的她。
难道,她就没点反应???
怎么看来还跟失忆的时候一毛一样。
浑身的气质都没有一点变化。
要不是本着对她毫不保留的信任,蠢金会以为自己被骗了。
他抽动着嘴角,坐在沙发上,仍然时不时打量着她。
凌乱了好久也没能从这个事实里缓过神来。
这……
要是真的恢复记忆了,那肯定是要发生什么的。
当年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过去。
南宫云墨那小子伤她有多深,帝家的人都还历历在目。
在误会没有解开之前,是不可能安然无恙的。
可是,帝若歌太平静了……
比他想象的,要平静太多,平静得有些不科学……
都说越大的暴风雨来临前,界会越平静。
蠢金不由得留了个心眼。
现在在M还不至于,但到了外边,他真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一个下午都安然无恙。
但,蠢金还是能从她言行举止间,发现一些以前的痕迹。
她失忆的时候也是有的,只是现在更深刻了。
好像,以前的那个帝若歌已经在逐渐回来了……
蠢金默默观察了一个下午。
都没看到她还有露出以前那种恶魔性子,才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这小丫头,到底是长大了。
那一场蜕变,加上在M当杀手的这两年。
她的性格终于成熟了些。
不会特么随便搞事情了……
蠢金如此想着,只觉得瞬间回到了他的天堂。
单纯的蠢金同学,在日后就会发现自己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
失忆一次的小恶魔,还是小恶魔。
只不过,是升级版的……
蠢金预想的狂风暴雨没有出现。
自从那天恢复记忆后,帝若歌一直都很平静。
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除了她身上的气质和言行举止等,更有了以前的痕迹以外。
她的性格,她的情绪,仿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对两年前那件事,她也绝口不提。
从不对他说。
蠢金怕戳到她伤口,也不敢出口问,只是好奇心仍然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