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廉康这人话多,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后,那张嘴便停不下来。
他拉着段鄞回忆完军营的生活,又讲起了这段时日,在皇城中所听闻的二三趣事。
段鄞的心思早便飘远了。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见皎洁的月光铺洒下来时,对他夫人的想念又比先前多了些。
段鄞嗫嚅了两下唇,正欲打断冯廉康之际,就听一道含笑的嗓音从左边传了过来。
“鄞兄,你先去洞房罢。”镡舜见他心不在焉的,便过来帮他一把。
他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我会帮你好生招待他们的。”
醉酒的冯廉康,尚有一丝意识。
听见此言,他识相的收回搭在段鄞肩上的手:“您赶紧去,我亦会陪他们玩尽兴的!”
“好。”段鄞轻笑一声。
他单手负在身后,踩过一道道红灯笼投下的碎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院的寝房。
不知怎的,他在靠近那扇门的时候突然紧张了起来,连掌心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叩,叩叩——”
“夫人,我进来了。”
打过招呼,段鄞吐出一口浊气,揣着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迈进了挂上红绸的屋中。
屏风后,一袭红裙的女子端正地坐在榻沿边,搭在膝上的两只手互相扣弄了几下。
红盖头遮住了她的容颜,站在一旁的段鄞,如何都窥探不了半分。
他滚了滚喉结,低沉的嗓音放得极其地轻:“夫人,下人端来的膳食你都吃了吗?”
“吃了一点。”九梨垂下眼眸,看向那双黑色的云纹长靴。
她抿了抿唇:“夫君,我有些闷。”
段鄞这才反应过来。
他执起桌面上贴着红花的秤杆,往榻边再靠近几许,指间微颤的挑起那块红盖头。
那张妍姿妖艳的脸,亦缓缓地撞进了他的眼帘,让他移不开半分视线。
“夫君。”九梨娇着嗓子唤他一声。
许是被他瞧了太久,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宛若小乔木上的蜜桃,诱人可口。
段鄞压下想亲吻的心思,动作极快地将交杯酒拿了过来,坐在榻沿与她共饮一杯。
他盯着那两瓣饱满的唇,喉间溢出的嗓音莫名哑了个彻底:“夫人,时辰不早了。”
“嗯。”九梨知晓他的意思。
她颤动着睫羽,在那张俊逸的脸庞于眼前放大之际,乖软的阖眸,攀上他的脖颈。
不过片刻,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榻边放置的烛火亦在一阵风袭来之时,脆弱的摇曳了几下。
躺在地面的两件红衣交叠在一起,在烛火的倒印下,泛着斑驳的光。
一室旖旎后,已是寅时。
段鄞打了盆清水回屋,动作轻柔地给熟睡过去的九梨擦身子。
他的视线在她那些暧昧痕迹上稍作停留,溢满餍足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许是克制了太久,他一时没忍住便折腾得狠了些,这会儿想起又觉着太过了。
段鄞耐着性子给她擦拭干净,便掀开被褥,在她身侧躺下。
他揽住她纤细的腰,将她往怀里带的同时,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夫人,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