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修伟高冷地接过茶杯。
    他看着不知何时坐到对面的孙媳妇，笑眯眯道：“九梨啊，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
    九梨浅勾着唇，视线在季敛身上停留了几秒：“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看您的。”
    “你这丫头就别哄我开心了。”
    方修伟嘬了一口茶水。
    他润了润嗓子，唉声叹气：“我知道我讨人嫌得很，你俩一个月来一次就不错了。”
    “外公，您不讨人嫌。”季敛往他身旁靠近几分，揽住他的肩膀轻拍了几下。
    他睨了一眼他的右腿，温缓的嗓音放低了些：“以前是我不懂事，您别生我的气。”
    方修伟捕捉到了他的目光。
    他把腿往后收了收，一巴掌拍到他手背上，哼声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见他的眼底溢满了笑意，季敛的那颗心，突然就踏实了下来。
    他如同幼时那般，亲昵地靠在他的肩头上：“外公，以后我们每周周末都来陪您。”
    “真的？”
    “嗯，我听爸说三环有一个地方很适合钓鱼，下周我们陪您过去？”
    方修伟眼尾的褶子都乐出来了。
    他前倾着身子，把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好奇的问：“小敛，你什么时候学会钓鱼了？”
    “我不会，到时候您教我吧。”
    “行，那我多带点儿工具。”
    “......”
    鹅黄色的灯光包裹着屋内的几人，将气氛烘托的更为温馨。
    相谈甚欢的爷孙俩，啃着刚从沙发底下拿出来的西瓜，发出了一阵频率不同的咔嚓声。
    直到庭院的蝉鸣声逐渐停歇，屋内摇曳着的灯光，才随着那阵远离的脚步声而熄灭。
    **
    偏房。
    解开心结后的季敛，再次躺在那张熟悉的床边时，心境已与往日不同。
    他揽着九梨的腰肢，不疾不徐的跟她讲起了，曾在这座四合院里发生的种种趣事。
    他的嗓音温润、低沉。
    像山间的泉水，像三月的清风，像一把大提琴，在九梨的耳畔轻轻地拉。
    她靠在他的颈窝里，安静地听他讲完她缺席的幼时生活。
    “梨梨，我很高兴。”季敛抚摸着她乌黑细软的发，修长的指尖轻轻勾起一缕发丝。
    他眼底流露出来的喜悦，教九梨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浅弧：“嗯，我感觉到了。”
    季敛注视着她的眼眸，许久。
    亦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揽着她的那只手逐渐收紧：“梨梨，我们会白头到老的对吗？”
    “对。”
    “没有骗我？”
    “阿敛，我不会骗你。”九梨浅触了一下那张薄唇，试图抚平他心底的不安与焦虑。
    季敛沉默了片刻。
    终究还是无法挣脱，缠绕在他灵魂中的那种，害怕失去之感。
    他哑着嗓子开口：“梨梨，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世吗？”
    九梨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她摊开掌心，将凭空出现的那枚龙纹玉佩递过去：“这是你上辈子给我的定情信物。”
    季敛一看见那枚玉佩，心底就多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大胆猜测：“你是寄居在玉佩里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