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盛并不想搭理她。
    但在孩子的面前，还是把对她的厌恶及不耐，藏进了心底。
    “什么？你要去半个月？”杜茹听见这话，总算把录像暂停了。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若有所思的样子，让薛宏盛愈发心虚，都不敢与她对视了。
    他试着解释：“我是跟何助......”
    “你把九梨叫来。”
    “什么？”
    “我想确定一下。”杜茹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压根儿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之处。
    薛宏盛暗自松了口气。
    他翻开通讯录给九梨拨了通电话，等挂断以后才问：“你要确定什么？”
    “确定到底是不是她。”
    杜茹还是有点怵她，不然也不会趁着都在的时候，才让她过来。
    她握住薛宏盛的手：“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得帮我。”
    薛宏盛：“......”
    这病的是真不轻。
    薛宏盛不动声色的甩开那只手，转身走到阳台边抽烟，连半个字都不想跟她多说。
    “啪嗒，啪嗒——”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煎熬等待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杜茹，在房门被人推开的瞬间，身体不受控的抖了抖。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迈进病房。
    九梨神情如常的与他们打完招呼，便与季敛并肩走到沙发旁，任由那道目光打量。
    “小敛，我好久没看到你了。”薛宏盛仿若将他当作了亲儿子似得，一顿嘘寒问暖。
    季敛保持着沉默。
    他垂下眉眼，眸光落在了贴着他的那截红色裙角，薄唇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
    被忽略个彻底的薛宏盛，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恼。
    他移开视线：“小梨，你妈自打摔了一跤后，精神状况就不如以前了，要是她待会儿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您带她看精神科了吗？”九梨拧着精致的眉，故作一副关切的模样。
    怎么瞧，都跟杜茹口中的那个，面目可憎的妖魔鬼怪不沾边儿。
    “她不配合，我也没办法。”薛宏盛一想到她神叨叨的样儿，就烦：“暂时就这样吧。”
    “如果很严重的话，还是早点送她去治疗吧，拖久了也不好。”
    “嗯，再观察几天看看。”
    “......”
    躺在床上的杜茹，竖着耳朵偷听了半晌，都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莫名就不爽了。
    这一不爽，她嗓门儿就拔高了：“你俩聊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尖酸刻薄的嗓音，传入在场几人的耳畔，使得气氛凝固了一瞬。
    还是薛宏盛，忍受不了的拍了一下桌面，打破这份安静：“杜茹，你又发什么疯？”
    “问一句就是发疯？”
    杜茹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病房里有外人吗？你俩非得避着我在那儿嘀咕？”
    “我跟女儿女婿正常聊天，就是避着你了？非要我们像你一样扯着嗓子，你才满意？”
    “还正常聊天？我看是你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差不多。”
    “杜茹！”薛宏盛被气狠了。
    他瞪着那张令人反胃的脸：“你一天天的除了阴阳怪气，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