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怎么感觉好像王将真的就是一个恶鬼，我们现在杀死的只是他的肉体而不是他的灵魂，所以他只需要找到新的宿主就可以卷土重来，可以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除非杀死恶鬼本体，才能让这只恶鬼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白均评价道。
    “我以前和你想的一样，可是龙族真的有这么诡异的能力吗？如果他们有这样的能力也许就不会消失在历史上，甚至自己的文明也全都消失，人们必须抱有发掘出史前人类文明遗址的信念才有可能找到龙族的一星半点儿，而现在有关龙族的事件其实大多数还是人造成的，无论是死侍事件还是什么龙族文明产物，尤其是后者，绝大多数都是人类炼金术师的造物。”源稚女停了停，伸出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但没有摸出任何东西来，他又看向白均。
    “别看我，我在我的祖国都是未成年人，所以是不会吸烟的，也不可能带烟在身上。”
    源稚女听到这话多看了白均几眼，他是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还没成年，尽管他自己也是一个年轻人，可是看到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忽然就有了一种大人的感觉，下意识的想要指教些什么，但一想起自己的身份，也就收住了那份念头。
    一个极恶之鬼的教导，谁会听呢？大概只有东京市里那些不知道他真正身份、在落寞的夜晚独自落泪的女人了吧，他和那些女人一样无家可归，也能得到那些女人的真诚的喜欢，简直就像一位古代的浪子，在繁华的都市下拜访伤心的美人，给彼此带来慰藉。
    “所以你刚才一直在看王将的尸体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复活，想看看他到底是恶鬼附体还是有着无法杀死的自愈能力？”白均将话题拉了回来，“不过很明显这具躯体没有一点儿愈合的迹象，这具躯体应该是死透了，不过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需要忌惮王将吧，如果你想杀死他那可太容易了。”
    源稚女刚才一瞬间的爆发远超白均的想象，他没想到即使是偷袭自己的那一剑源稚女都没有用出全力，源稚女评价王将是恶鬼，可是他挥剑斩下王将手臂的那一刻更像恶鬼，面目狰狞，眼中的金光仿若有着熊熊烈焰，只是那一瞬间就能感受到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怨恨。
    相比他的哥哥源稚生，源稚女实在是太过于不可控了，而且听源稚女的说法，他也不是第一次杀死王将了。像王将这样的人怎么会尝试掌控如此凶猛的武器，精明的人不应该会尝试拥有一把狂暴、凶猛并且会噬主的武器。
    “也许彻底杀死了他，也许没有，以前我一直没有时间在杀死王将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我当然要确认一下是不是他的肉体真的能够无限自愈，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源稚女看向白均，“不过你说的我的实力比他还强这一点没有问题，身为极恶之鬼的我，自然要比任何鬼都要强大，哪怕这个鬼是群鬼之首。”
    “那为什么王将还敢找你来埋伏我？”白均问道，“我不认为王将会察觉不出你的问题，尽管你一开始确实听从了他的命令袭击我，但是那时你根本没有发挥全部实力，如果你用出所有实力，就算我反应再及时，也会受伤。”
    当然，前提是不用暴血和疾风剑术，如果直接开启二度暴血还有强行启动浪客之道，白均知道自己不仅能够无伤接下源稚女的袭击，甚至可以反手将源稚女击退，如果源稚女大意一点儿，那么重伤源稚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认为我并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背叛他，”源稚女露出一个笑容，“猛鬼众已经开始了对蛇岐八家的复仇，而我是被蛇岐八家抛弃的鬼，甚至是露头就会遭到来自蛇岐八家的无穷无尽的追杀的恶鬼，以往我和王将有很多矛盾，但他自认为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不会背叛他，起码在完成对蛇岐八家的复仇以前不会。”
    “看来他猜错了？”
    “是的，他猜错了，我对蛇岐八家并没有什么仇恨，所以没有心情和他一样对蛇岐八家发动战争，更何况，王将的本意也不是对蛇岐八家发动战争，他想的只不过是利用猛鬼众作为自己的刀刃来重创蛇岐八家，也许还有着其他的目的，不过那些我就不清楚了，他并不会把所有秘密都告诉我。”
    没有仇恨？
    白均注意到了源稚女话里奇怪的一个地方。
    “你不恨蛇岐八家，那为什么要加入猛鬼众呢？”
    “也许是因为最开始还是有些恨意的吧，如果不是他们的到来，也许我的哥哥就不会对我拔刀相向，也许我们仍然可以继续待在以前的那个小镇里，那个偏僻的小镇，没有什么富贵人家，也没有东京这样繁华的街头，是一个在学校里喝可乐都会被无数艳羡目光注视的小地方。可那里尽管贫穷，尽管与世隔绝，我哥哥还在那里，和我一起，我们都不会是这个模样，”源稚女顿了顿。
    “但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应该到来，如果他们不来，哥哥大概要很长时间才能出人头地，虽然他很聪明，虽然他学什么都很快，成绩一直很优秀，是全校所有男生的榜样。可我们两个都是被寄养在别人家里，甚至有一段时间都没有生活费寄来，如果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不说是出人头地，也许上学都会成问题，甚至可能会辍学。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些事情，哥哥也许就不会变成如今的东京甚至是整个日本的大人物，他很可能因为我的拖累而永远走不出那个落后的小镇，就算走出去了，他也会选择带上我这个累赘，毕竟我很笨，远远比不上我的哥哥厉害。”
    白均静静地听着，想象着在一座被群山环绕的小镇里，季节应该是秋天，时间是午后，天气晴朗，相依为命的哥哥弟弟两个人彼此依靠着看着蓝天，他们坐在操场上，旁边或许还有着暗中恋慕他们的女生偷偷观察，也许还有着其他男生嫉妒的眼神，大概会有女生羞红着脸凑上前来想聊聊天，会有男生上来发出挑衅的邀请。
    她们会在暗中讨论哥哥或者弟弟的一举一动，他们会在背后说着对哥哥或者弟弟的羡慕，整座学校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清脆的鸟声在林间响起，但是也不能驱散暖洋洋的阳光带来的倦意，弟弟想象着哥哥飞黄腾达的未来，应该有对现在的担心，但是这不重要，因为他相信哥哥可以解决一切困难，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他要做的就是不让哥哥担心。
    想着想着弟弟睡着了，哥哥虽然肩膀有些麻但也一动不动，因为不想打搅弟弟的美梦，他听到了弟弟的低语，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身为哥哥也不能让弟弟失望，所以还是要加倍努力。
    最终飞鸟从林间飞起，天上的云朵也在慢慢远去。
    不知道哥哥对弟弟拔刀相向时，心里有没有在回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