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购买勾头
    店铺后院不大，收拾得干净整齐，陈永把路上买的一些吃食摆上，夏师爷泡了壶茶端了过来，几人就开始聊开了，主要是夏师爷说，陈永一家子在听。
    “促织不能以颜色分好坏，知名的促织王是什么颜色的都有，只是善斗的虫儿却是青黄为多而已。善不善斗还得看相貌，断尾残须，龅齿无奇的必然难成气，声亮体健，牙大翅坚的总不会差。”
    “当以促织来说，善斗能称王的，那是万里寻一都难，得一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但这是圣墟里人的说法，我们灵界，但凡以促织为灵媒的，只要祭炼得好，个个都是一品促织王，这也是为何和南宋有关的圣墟路引会大受欢迎得缘故，只因那些圣墟对斗促织上下同好，对我们这些灵界人开局大大有利。”
    “促织分九品，我们开的这些促织铺，上三品主要是供给富贵人家做灵媒的，虽说祭炼得好，个个都是促织王，但根基资质还是有差别的，下三品不收，中三品才用来培育勾头。一只好勾头，价值不见得比促织王差。”
    “促织有四样基础斗技，即咬，撞，鸣，跃。培育好的勾头至少得会一种从这四样基础斗技的进阶出的特殊斗技才算是好勾头。会得越多特殊斗技的勾头越珍贵，毕竟勾头主要就是为了训练灵媒的，没有特殊斗技，在号称一品促织王的灵媒口下一回合都挡不住，那就没有训练的意义。”
    谈这里，夏师爷开始进入正题，微微一笑道：“我这里培育好的勾头有五只，最好一只的掌握三种特殊技，其次一只掌握两种，其余都只能掌握一种。”吃喝完的一家人随即跟夏师爷去看勾头。
    夏师爷从促织架子上取下一个蛐蛐罐放在石桌上，招呼陈永过来瞧，开了盖道：“你看这只，四品焦黑蝎子黄为底训出的勾头，是我心血杰作。头顶焦黄身黑粗，奸毒狠辣蝎子黄，说的就是它。”
    小默儿靠近仔细打量，浑身连牙黑亮，两翅有些像烧焦的纸张，上面点缀着些许黄斑，两根尾巴笔直翘起，可不正像翘尾的蝎子。
    夏师爷有些自得道：“此虫儿掌握特殊斗技猛虎破，旋风刀，还有独有斗技毒龙钻。可谓勾头上品。”
    陈永点了点头，以前自己的灵媒蛐蛐，父母可没有给自己买勾头，所以什么特殊斗技自己都不太懂，也参加过小虫赛，不过从没过第三轮也就是了，现在有条件，当然不能亏待儿子了。便问道：“这只什么价格？”
    夏师爷撸了撸羊咩须，咪了咪眼道：“这只需换圣墟路引。”
    陈永呆了呆，惊道：“圣墟路引？虫赛冠军才奖励一个圣墟路引啊？”
    夏师爷笑眯眯道：“奖品又不止圣墟路引，修炼资源也很珍贵的。有我这只上品勾头陪练，虫王赛不敢说，小虫赛冠军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修炼资源可是实打实就可以用上的，锲约灵媒不就是为了衍生通灵神通吗？没有通灵神通，圣墟路引又有什么用呢？”
    “奸商！”陈永心里暗骂一声，挥挥手道：“拿走拿走，买不起！”对普通人家来说，圣墟路引可比修炼资源珍贵多，通灵神通总会修得的，时间长短而已，圣墟路引可没地方买。
    夏师爷也不恼，把蛐蛐罐放回原位，又捧了另外一个过来，还没开盖就道：“这只掌握两种特殊斗技，一种普通，一种独有，价格两千魇石，要看看吗？”
    魇石，就是梦魇的核心，杀之可得，下阶梦魇对应下品魇石，中介梦魇对应中品魇石，上阶梦魇对应上品魇石，作为灵界的基本货币，它们的对应比率是一比一千，即一个中品魇石换一千个下品魇石这样子，通常交易中所说的魇石指的是下品魇石。
    灵界的光亮靠的是明月星辰，所以这里完全没有气温的四季变化，也因为如此，所有的植物一生就只会开花结果一次。上古之时，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说的就是这事。后来有高人研究出借助魇石的能量改变气候的法宝，这才解决吃喝难的问题。
    那法宝消耗十个中品魇石就可以把方圆十里的气候范围改变一个月，后来这个法宝被称为建村令，也是人们从城里搬出去住的契机所在。十个中品魇石价值可不少，至少要杀十只中阶梦魇，中阶梦魇没有超凡者可是对付不了的，要不就要杀一万只下阶梦魇，这就更不可能了，一个月杀到吐血都杀不了，况且又不是排着队让杀。所以一个村没有超凡者真的很难，也幸亏乙郎村有特产，不然村庄就要被废弃了。
    一个魇石可以买两个大肉包子，城里普通人家月收入是五百魇石左右，村里务农的村民月收入是三百左右，而陈永一月的粮饷是一千二百魇石，已经算是高薪。一只二斗技的蛐蛐差不多要两个月的粮饷？陈永和他娘子对视一眼，见娘子摇了摇头，便道：“算了，还是把那一斗技的拿来瞧瞧。”
    夏师爷笑了笑，没有多说，把蛐蛐罐子捧回，这次一连抱来三只蛐蛐罐，笑道：“这一技的勾头就便宜很多，我就赚个幸苦钱。”说着揭开一只蛐蛐罐，示意陈永观看，嘴里说道：“这一只，掌握特殊斗技地龙翻身。底子是五品黑紫玉簪腰，所谓身方腰正如玉簪，稳如青松不倒翁，说的就是它。作价八百魇石。”
    此勾头，是个青壳蛐蛐，两翅黑紫，头尖身圆，确实是像支簪子。
    见陈永看完，夏师爷盖好，又打开另外一只，说道：“这一只，掌握斗技蛟龙剪，六品紫红核桃钳训成，有诗为证，生来一副核桃钳，乌黑似漆如刀锋。作价七百魇石。”
    这蛐蛐儿真是生得好一副大牙，既长又大，板门大刀似的，泛着黑光，刀口有齿，两牙一合，真是神鬼难逃。
    陈永一家子这时都感到大开眼界，不会是卖蛐蛐的，这一番连唱做说，心里只觉趣味欣然，对下一只更有期待了。
    夏师爷呵呵一笑，揭开最后一只蛐蛐罐的盖子，说道：“四品玄黑螃蟹青。眼大头圆螃蟹青，斗到深秋不怕怂，掌握特技电光闪。此促织在四品虫中不算勇猛善斗，但寿命却可媲美灵媒，这算是一大特色。它作价一千二百魇石。”
    头圆眼大，身躯暗绿，颈壳描了左右对立金鳃，两目金黄如珠，披了一对玄黑鎏金翅，威风凛凛不是凡虫。
    小默儿看得眼熟，拉了拉娘亲的手道：“娘亲，是青壳蛐蛐。”
    默儿娘亲点了点头，她也认出来，除翅膀，和当日她为小默儿抓的蛐蛐一模一样。
    见娘子点头，陈永便道：“那就这只了。”
    夏师爷撸了撸胡须，笑道：“好眼力，实话实说，螃蟹青这类促织，因为寿命的原因，是很适合训做勾头，毕竟活得久，学得自然就多，它战力平庸也只是相对在四品中的促织来说的，其实并不弱。只是我得它时间短，过些日子我打算在有生之年再闯一回圣墟，也没时间训虫了，所以也就只能先处理掉它们了。”
    很多一部分人因为在圣墟闯荡，结婚生子，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不会把圣墟里的亲人带回灵界，而在灵界无儿无女，这就导致灵界人烟逐年稀少，这也是仙宫对辖下生民重视的原因之一。夏师爷就是这种人，据他所说，在多个圣墟儿孙满堂，也就无意再在灵界组建家庭。所以无儿无女又没收徒弟的夏师爷，这一去圣墟还真没人替他打理店铺了。
    陈永听了摇了摇头，这夏师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老奸巨猾的人，就是无法衍生出自己的武道神通，突破到三阶灵力。当下也不回价，直接给出千二魇石，把这只叫做玄黑螃蟹青的蛐蛐勾头买下。
    买卖完成，陈永这才感觉有些肉疼，这小小的一只蛐蛐，自己一个月粮饷就搭进去了？千二魇石可不算少，是自己一家子三个月的节余了。正要走，就被夏师爷叫住了。
    “小默儿第一次来，老夫得给个见面礼才行。”夏师爷步入后院，不一会儿捧出一只蛐蛐罐来。
    “这一只促织若在圣墟位属一品促织王，万里挑一。只是在我们灵界，却是不受欢迎。它牙不能咬，身不灵巧，鸣叫不够响亮，完全没有学会特殊斗技的条件，打斗资质可谓极低。”
    听到促织王，陈永一家子又围上来一睹为快。
    夏师爷也不卖关子，直接揭开罐子。只见此蛐蛐不仅其貌不扬，长得还很让人失望。灰头土脸，牙小须短不说，身上那翅膀一长一短，还是破烂的，说它是土鳖都是夸它，虫中乞丐这是。
    见众人脸上都是失望之色，夏师爷摇了摇头，看着蛐蛐罐里的蛐蛐有些怜惜说道：“浑身生来皆败相，众人称它灰神煞。古来斗场百回战，九十九败独它强。它就是灰神煞。用作打斗的武器是不好，它能位属一品，靠的是顽强的斗志，坚韧的体魄。”
    见到众人再看这灰神煞眼神都变了之后，夏师爷叹了口气道：“按道理说，它因为那顽强的斗志，是最好的灵媒。不过也因为那斗志太过顽强，灵主反而却会被它带到沟里去，变得偏执，毕竟需要灵媒的都是十岁左右的孩童，性情白纸一样太容易被感染。它偏偏又因为自身的原因学不了特殊斗技，做勾头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勾头主要作用还是让灵媒在打斗中学会勾头掌握的斗技。唉，这一品促织王可算是彻底埋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