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国公也叹口气,“王爷,是该敲打一下了,钱家有些太过分了。”
“何止是她家呀,家里还有个故意眼瞎耳聋的,一次次警告敲打也没用,总不能全都打杀了吧。总要顾忌一下小的,北疆连着草原骑兵,牵一发动全身,我能怎么办?”
王爷头疼的揉着眉心,瑜哥的事是侧妃娘家做的,她家也是武将世家,在北疆也有不小的势力,王妃也参了一脚。
他不能动,动一下北疆就要乱,难道拿兄弟的命去换儿子的命么,他担不起天下的骂名啊。
这里头和王妃故意漠视在府里留下漏洞有很大关系,她作壁上观,借刀杀人。
这些王爷全都清楚,可王妃更清楚她有一个护身符就是她生的嫡子,无论怎样都要看在孩子的面上给她三分面子。
王府娘家也是文官一品大员,北疆打仗需要粮草,朝堂没有自己人争取粮草药材,兄弟们就要拿命去填,这些朝堂势力交错纵横,十分复杂。
她容不下瑜哥也是因为他长大了,已经对嫡子构成了威胁,若是纨绔也就容了,可瑜哥不是纨绔,反而天资十分聪颖,文武全才在宗室世家子弟里也能排的上前三名。
就是因为这样才容不下,自己不想出头就让侧妃娘家出头,这里头还有其他恩怨,还有利益之争。
如今朝堂御史的折子像雪片一样冲着丽侧妃母族钱家开炮了,皇上已经烦不胜烦,一回来就招他进宫了。
李瑜低着头抿着嘴保持沉默,表情却很冷淡,完全没了刚才的笑容。
圆圆脸将军看了眼愤怒冷漠的李瑜,叹息一声。
“王爷,该敲打总要敲打一下的,要不也给瑜哥一点人脉,也好保护自己。”
转过头又对李瑜语重心长的说了:“瑜哥,我知道你心里愤怒,更埋怨你爹不为你主持公道。
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公道要你自己去找回来,我家里也有三个儿子,有一个庶子还有两个庶出的姑娘,也是一团乱麻,好在我家有老太太压着。可我二儿子和你一样也是满肚子委屈,他学的本事可不如你多呀。
瑜哥,想出头要靠自己,我不能寒了发妻的心,不能宠妾灭妻也不想委屈了儿子,当父亲的也难为。我也是庶子,懂你的辛酸和不易。”
冒国公也是庶出,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做了父亲才懂他的不易和为难,庶出哪有不受委屈的,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的事可以不提,但我生母的死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谁也别想跑。”
李瑜冷笑一声,眼底有碎冰的阴寒冷酷。
王爷的手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你查出来又如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养不熟的狗,还不如拿来吃肉。”
李瑜轻哼一声,眼里带着嗜血的杀意。
“你莫要乱来,时机未到。”
齐王语重心长的劝说,却没说不该杀。钱家确实太嚣张了,连我儿子都敢杀了,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李瑜脑袋一拧,倔强不服气。
“我去看花灯了。”
撂下一句就跑了,去找赵斌兄妹俩了。
李瑜追了出去,发现赵斌就在不远处小摊上领着妹妹吃点小吃。
“你俩在这,我还说你俩走了呢。抱歉没跟你们说一声就叫你们来见我爹,是我看到你们从底下走过,我喊了一声你们也没听见,我爹就说叫你们见见人。”
“不要紧,早晚要见,那两位是谁?”
赵斌问他吃不吃汤米粉。
李瑜也要了一碗米粉吃,才说:“圆脸的那个是冒国公,另外一个是许侯爷,安国候。都是老牌一流顶尖的武将世家。”
“是你爹介绍给你的吧。”
赵凤伸出个脑袋问他。
“嗯,补偿我受了委屈么。这不你的酒好,我爹品尝了以后也说好,听我说想找人合作,就给我介绍了两位侯爷,正好他们缺钱。凤丫你今天应对的特别好。”
李瑜朝她伸出大拇指,冲她笑的温和。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你怎么不陪他们喝酒跑出来了。”
“说到我刺杀的事,我心里不高兴就跑出来了,也没有下文有什么好说的。”
“那是你嫡母做得么?”
赵凤最后做了个口型没说出来。
“没那么简单,现在府里只有一个侧妃,我母亲也是侧妃但早年被害去世了,剩下的这个丽侧妃当年和我母亲的事有很大牵扯,被嫡母灌了一碗绝子汤,以后都不能生了。”
“你嫡母灌的?”
赵凤吃惊的瞪大眼睛,有这么公正么?
“当然是我爹逼的,给她两人都给了不同的惩罚和祸患,她两人一直在府里斗的你死我活,那个不能生就不停地拉人往我父王床上跑,另外一个就严防死堵,两人打擂台热闹着呢。”
李瑜凑近他俩,小声的嘀咕。
“哦,我懂了,她俩闹腾她俩的,你是男孩在前院住,这样一来你就安稳了。”
赵凤恍然大悟,王爷逼迫王妃送绝子汤,这就是一种另类的惩罚,以后注定了多个仇人,不允许她置身事外。
李瑜生母的死就算不是王妃干的,也和她管家不利故意漠视作壁上观也有很大关系,罚她不冤。
而丽侧妃被灌绝子汤,那就说明李瑜生母的死与她有很大关系,甩不开,所以王爷一怒之下让她永远生不出来,端了钱家的念想。
宗室子可比皇子还好呢,富贵荣华比皇子还要安稳些,不存在太多危险性,只要不是废物蠢货,连带母族都能辉煌。
“那侧妃这些年不得拼命找人替她生么,也没下文?”
“有我嫡母在怎么可能还有孩子呢,她的手段也不干净。钱家实物奖在多个宗室子更嚣张了,可能这就是我父王想要的吧,相比之下,我外祖家反而是势利最低最没威胁的,我爹才允许我娘有孩子,皇家规矩是侧妃先进门,我嫡母当年因为给她祖父守孝进门迟了三年,时间太长了府里肯定会有孩子的。”
李瑜也耸耸肩无奈的说了缘故,还真不是我娘不守规矩有野心,是我父王允准停药的。
“其实你父王也不容易,他没有母族根基,只能依靠岳家力量,当年用了人家的力量,现在就要还债了,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国事家事与他已经分不开了,子瑜哥,你别怨恨你爹,仇人该笑了。”
赵凤听完结合齐王的出身,就能明白齐王的束手束脚了,他也无奈。
不是你有权利了,想杀谁就杀谁,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李瑜呼噜呼噜把米粉吃完,“我差点死在外面,埋怨两句都不行么,不让我乱来我不是也没乱动么,还想让我咋地。”
语气里有些委屈。
“你要没这桩事,哪里有现在的钱和人脉呀,这次你要好好抓住机会,别的不说先考个功名才好,给你自己多一条路,让皇上关注你在意你,谁还敢下手?”
赵凤鼓励他考取功名,这在宗室里也是亮眼值得骄傲的事。
“我知道了,会用心读书的,放心吧。”
李瑜笑了笑,丹凤眼里盛满了璀璨光华,一笑百媚生,尽是潋滟风华。
一时间到让赵凤看呆了去,他长得真好看,和大哥是不同的美。
貌美如月下仙人又不缺郎朗之气,像极了画卷里的人,清隽美好如皎皎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