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珊被杨氏等人送回了娘家,杨氏也把云悦的那些话跟杨德安说了。
说实话,杨氏心里也没个准主意,不确定云悦的法子有没有用,可看着杨珊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下暗暗叹气,想着就死马当活马医得了!
云悦都还没启程去京城,就听杨氏告诉她,当晚冯延嗣就来了杨家找杨珊。
杨氏冷笑道,“我看你的话是一点错也没有,不是杨珊配不上冯延嗣,分明是冯延嗣配不上杨珊!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急着去杨家找杨珊?因为他没钱买酒了!这些日子冯延嗣的老娘正病着,没精力做什么针线。”
云悦闻言摇摇头没说什么,但愿杨珊能真的彻底摆脱冯延嗣,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吧。
杨珊还不到二十,真要被冯延嗣pua一辈子,那她的一辈子也就那么毁了。
转眼就到了去京城的日子,云悦等人坐上了金家来接他们的马车,扬长而去。
云悦一直掀着马车的车帘,祥儿就在一旁,一直看着苗氏和程高中等人,直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一直到看不见,他才扁起嘴,可怜巴巴道,“看不到爷奶他们了。”
云悦放下马车车帘,搂过祥儿,温声道,“过些日子就能再见到了。祥儿坐马车有没有难受不舒服?”
第一次带祥儿出远门,云悦时时刻刻都注意着祥儿的身体。
祥儿摇头,“不难受。”
“要是难受了,就说出来,知道吗?”
祥儿点头。
直到云悦等人坐的马车都消失不见了,苗氏还一直站在那儿没回屋。
王晓玲也带着如珠在,铁氏一家子也特地从县里赶回来送程二郎。
王晓玲一直在心里暗暗祈求佛祖菩萨,让他们保佑,千万别让程二郎高中。
以前王晓玲是盼着程二郎一定要考中进士,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如珠才能过得更好。
可是自从云悦拒绝带如珠,苗氏更是狠狠敲打了她一番,王晓玲就开始盼着程二郎别考中进士了,因为就是他考中了,她和女儿也沾不上什么光。
既然如此,程二郎还不如考不中,也免得她只能一直眼睁睁看着程二郎一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却什么光都沾不到,那也太不公平了。
好在苗氏不知道王晓玲在想什么,否则肯定是大耳刮子伺候。
金家商队的负责人是金诚,四十出头,长了一张圆脸,脸上带着笑,看着很平易近人。
云悦和程二郎跟金诚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启程出发了。
云悦注意到商队里的好多护卫都是残疾人,而且身上都有股煞气,想来是杀过不少人。
金诚发现云悦在看那些护卫,压低了声音解释,“程夫人别怕那些人,他们都是从军中退下来的。”
程二郎眼神一闪,“军中退下来的?”
“陵城那儿有不少残疾的将士,他们身体残缺就难在上战场杀敌。
这些年——”金诚望了一圈,见没多少人注意这里,但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朝廷给将士的抚恤金又是——咳咳——能省就省,这些残疾的将士能拿到就更少了。”
程二郎在听到“能省就省”时,眼神暗了暗。
“明王倒是很关心这些残疾了的将士,可明王也没那么多钱养着。”
云悦了然,明王穷,没多少钱,这是众所周知的。
陵城本就不富裕,再说明王有那么多的将士要养,朝廷时不时拖欠粮草,就是给了粮草,也是缺斤少两的。明王都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
“那些残疾了的将士也不能不管,还是毛将军出了个好主意,那些将士虽说残疾了,但身手还是在的。
我家小姐就要了两百多的残疾将士,有的是留在家里当了护卫,大多都是送进了商队。”
这主意倒是不错,云悦不禁在心里点头。
一路去京城,不是都走陆路,还有水路。
上了船,云悦就担心祥儿会晕船。
后来才发现她担心多了,祥儿一上船就兴奋得不得了,让云悦带着他出去玩儿。
云悦领着祥儿去了甲板,见他在甲板上蹦蹦跳跳的,偶尔有海鸟飞过,或是水里有鱼儿游过,他就会激动地大叫。
直到祥儿玩儿累了,云悦见他眼皮子打架,才抱着他回了房,将他放在床上,再给他盖上被子。
程二郎进来看了看祥儿,不禁笑了笑,“这小子精力倒是旺盛。”
“我看要是这船上要是有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他能更兴奋,怕是根本不会困。”云悦看着熟睡的祥儿笑了笑。
“有精神玩儿也不错。我见过第一次坐船就吐得昏天黑地,只能恹恹躺在床上的。
祥儿不晕船就很好了。”程二郎倒是难得没嫌弃祥儿,精力好,总比晕船难受好吧。
云悦听懂了程二郎话里的意思,她也是这般想的,宁可看着孩子闹腾,也好过病恹恹,没精打采的。
他们在船上也就呆了七天,这七天,祥儿每天都精力十足的,吃得也香。
在海上最不缺的就是鱼虾了,祥儿倒是很喜欢吃新鲜鱼虾,再加上金家商队配的厨子的手艺实在是好,那些鱼虾都做得十分鲜美可口。
在下船那天,祥儿还有些恋恋不舍的。
程二郎陪着金诚,看他给码头的官员交了银钱,对此他并不意外。
按照律法规定,凡是商船停岸,都要交税。
程二郎唯一觉得奇怪的就是为什么金诚交了那么多银子,他如果没看错,金诚足足给了两百两的银票!
程二郎按住心头的疑问,等一行人都住进了客栈,才私下找金诚询问。
金诚苦笑道,“这次多亏了船上有程举人,这钱交的已经很少了。原本起码也要给三百两。”
金满芳主动提出让程二郎一家跟着金家商队一起去京城,也是存了一点小心思的,有程二郎在,沿途打点的钱的确能省下不少。
当然,金家商队也会给予程家最好的照顾,保证他们的安全。
双方可以说是互惠互利。
两百两,程二郎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在听到三百两时,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这给的太多了吧。我知道不可能朝廷规定给多少就给多少,底下的官员还有差役肯定也是要抽一点的。
就是把那些都加进去,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给两百两——不,应该说是三百两。”
这已经不是多出一点的问题了,程二郎敢说这分明就是翻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