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楚父的话,云秀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吹过了就没了,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云秀的眼神倏地落在徐雨桐身上人。
被云秀盯着的徐雨桐蓦地浑身发冷,整个人仿佛都浸泡在冷水里,冷得她想打颤。
云秀勾唇,冷冷一笑,眼里不断闪烁着浓浓的恶意,徐雨桐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深了。
“想我把粮食拿出来啊,也不是不行啊。”云秀说完,就看到楚家三个人的脸色瞬间一松,心里冷笑连连,“楚子文,你只要把徐雨桐卖到最下贱的窑子,我就拿出五十斤大米给你。”
给楚家人五十斤大米,云秀很舍不得,但一想到这五十斤大米能换来徐雨桐被卖进最下贱的窑子,以后只能接那些最下三滥的客人,她就没什么不舍得的了。
徐雨桐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瞬间惨白如雪,紧张无助地抓着楚子文的胳膊,哀求道,“相公,不要,我求你不要。”
楚子文大怒,“云秀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要我拿出粮食,总得做些让我高兴的事吧。
条件我已经说了,做不做就看你的了。什么时候你把人给卖了,我就什么时候把粮食拿出来。”
云秀说完,就端着吃的离开了。
三天后,楚子文将徐雨桐给卖了,对外的说法是现在家里日子过不下去,把徐雨桐卖了,她还能有条活路。
自从发生旱灾蝗灾,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楚子文就是卖个小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也没工夫关心楚家人怎么样了,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一家人吃什么,还能不能活下去。
程二郎去了一趟金家,回来后,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
云悦给程二郎递了杯温水,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在金家见到楚子文的小妾徐雨桐了。”
云悦也听到了楚子文将徐雨桐卖了的消息。
对徐雨桐出现在金家,云悦并不好奇,徐雨桐本就是金满芳的人。
“你知道堂嫂是在哪儿买下的人吗?”
“哪儿?”云悦随口问道。
程二郎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附到云悦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云悦面色一变,“楚子文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楚子文能做出在灾荒之年卖了徐雨桐的事,云悦一点也不奇怪,以楚子文的人品能做出这样的事太正常了。
万万没想到,楚子文居然将徐雨桐卖进最下贱的窑子!
窑子也是分好几等的,那些顶级花魁不用说,别人一掷千金求着见她们一面。
最下等的窑子过得是什么日子?都是接待那些贩夫走卒,只要花几个铜板就能随意玩儿女人。
在最下贱的窑子里的女人最后大多都会得脏病,然后凄惨死去。
一夜夫妻百日恩,楚子文真是太狠了。
“不是楚子文的主意,而是你堂姐的。”
云秀一愣,随即摇起头,“这也正常。不过没楚子文点头同意,云秀能把人卖进那种地方吗?”
肯定不能啊!
“等等,楚子文什么时候那么听云秀的话了?”
程二郎冷声将从徐雨桐那儿听到的事说了。
云悦的嘴角直抽,不能不承认楚子文真的很有本事刷新她的下线。
“以后云秀在楚家的日子好过了,想怎么作威作福都行了。”
楚家手里缺粮,要想度过这个灾年,就只能靠着云秀。
云秀手里有粮,就能拿捏楚家人,想来云秀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云悦想得没错,云秀现在的确是很得意,她在看到徐雨桐被卖进最下贱窑子时,脸上的绝望痛苦,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快意。
云秀永远不会忘记楚子文为了徐雨桐那贱人一次又一次下她的脸,还骂她打她!甚至还想休了她!
徐雨桐你个贱人敢跟我云秀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
云秀在出了口恶气的同时,越发看不上楚子文了,为了五十斤大米,就能把徐雨桐卖进最下贱的窑子。
楚子文根本就不配当男人!恶心!
云秀现在是无比确定楚子文绝对不可能跟前世一样成为三品高官了,指望靠着楚子文当诰命夫人,没戏!
离了云悦的楚子文这辈子注定都没什么出息了。
想到这里,云秀的脸色就阴鹜难看起来,她就不信这辈子都会被云悦压着!她可是重生的!
云悦和苗氏正商量着给祥儿做几件小衣,这时就见程三力和王晓玲吵起来了。
程三力还跟王晓玲动起了手,把人狠狠推在地上。
动静闹得那么大,事情又发生在眼前,想当看不到都不行。
苗氏把手里的针线放到一旁放着各色丝线的竹篮,起身往前走了好几步,云悦也紧接着跟了上去。
王晓玲正死死抱着程三力的腿不让他走。
苗氏见状,眉头皱得紧紧的,“你们又闹什么?”
程三力拼命想把腿从王晓玲的手里抽回来,却没成功,对着苗氏,他也不敢露出他的不耐烦,“娘没什么。”
王晓玲一看到苗氏,眼睛骤然一亮,“娘,相公要把家里的粮食送给平安村里的黄寡妇!”
云悦挑眉,她也听说过黄寡妇,就是名声不太好。
有像花寡妇那样自立自强的寡妇,当然也有品行不端的寡妇,黄寡妇就是其中之一。
黄寡妇年纪也不大,今年也就刚满二十,相貌只能说清秀,身材极好,前凸后翘,时常就有男人盯着她直发呆。
黄寡妇是从隔壁县嫁到平安村的,嫁的丈夫身体不好,才一个月,她丈夫就死了,婆家和娘家都嫌弃她。
不过婆家也没做绝,还分了她间屋子和两亩田,还让她带走嫁妆,就把她分出去了。
按理靠着嫁妆还有两亩田,再做点针线活,黄寡妇的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问题是黄寡妇不想受苦,只想过舒服有人养的日子。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不止是说说。
黄寡妇长得有几分姿色,还有她那身材更是勾得不少人动了心,就有不少男人开始试探黄寡妇。
黄寡妇来者不拒,不过要想跟她好,就得给好处。
渐渐的,黄寡妇的名声就传开了,听说附近有不少男人都跟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女人是恨她恨得牙痒痒,但也没法子。
反正黄寡妇就那么在平安村住下了,每天日子过得美滋滋,不止有钱买胭脂水粉打扮自己,还花钱给自己做了件绸缎衣裳。
黄寡妇说是守寡,不如说她就是个暗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