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回去了。”
    魏池年那些年曾狠狠闹过一次，就是乔小麦跑的那次。
    司机猜着也许这次会和那次一样，但结果不同。
    他很安静，安静得有些怪异。
    “那你就别回来了。”
    他摔了电话。
    小麦今天刚确定搬出来，所以临时落脚地只能是孙嘉雯这里。
    好在孙嘉雯这里就她自己住，她暂时还没有处男朋友所以乔小麦来也不影响什么。
    宅急送的东西一箱跟着一箱进来，孙嘉雯累的也是一身都是汗。
    叫了外卖，两个人就席地而坐就餐。
    “我很久都没坐在地上吃过饭了。”小麦说。
    她的婆婆要求她做淑女。
    做淑女是很辛苦的。
    稍微有点差错，那就是她家教不好，就是她不够努力。
    装了两年多，她确实再也装不下去了。
    她想过想几点吃就几点吃，想几点喝就几点喝的日子。
    “他们家规矩是不是特别多啊？”
    “很多。”
    “那和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电视剧也是那么演的，有钱人嘛……”孙嘉雯咂嘴。
    是不是所有有钱人都这样的呀？
    为什么？
    有钱人就没有温柔的吗？
    “如果你嫁给他们家对头，那多解恨。”
    女孩子嘛，脑子里想的东西永远都是有点多，有点不切合实际。
    “你想的真多。”
    “就想想呗，不然我都替你憋屈。”
    习惯性流产怎么有的？
    还不是你儿子搞出来的，现在生不出来你怪到别人的头上，孙嘉雯觉得脑子这个东西挺好，但很可惜的是，魏家那么有钱的人家不太有。
    或许人家是有，但不愿意拿出来。
    谁有钱谁是爹呗。
    “那财产方面分割……”
    乔小麦撂下筷子：“我结婚的时候就没带什么，现在离婚也不带走什么，工作室归我。”
    那是她的心血，想必魏池年也不会多想要。
    魏家
    魏父知道魏母的意思，但他这两年里都没有表过态。
    诚然，乔小麦也是叫他很失望。
    以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失望。
    但离婚……
    现在乔小麦自己搬出去了，魏父这里和魏池年就直说了。
    “找个时间去把手续办一办，没有孩子做牵扯也是好事，该给的给她不要亏待她。”
    省得跑出去讲魏家的是非。
    如果能用钱打发掉，魏父觉得出点血这不算是什么。
    魏家还要娶第二位魏太太的，和乔小麦之间不适宜闹的太过。
    魏池年没有吭声。
    魏母看向儿子：“你还对她抱有幻想呢？让她出去住这话是我说的，可她今天但凡求了我，我也不见得能这么心狠，孽缘就是孽缘该结束终归是要结束的，现在也好，她留在我们家她也痛苦，她太有个性了，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家留不住也留不起。”
    “她说什么了？”
    魏母愣了愣：“你问的哪个阶段的？”
    “你让她走。”
    魏母说：“她说这些年多谢我照顾她了，别的没讲。”
    魏池年眼中黑暗浓雾弥漫。
    起身：“我知道了。”
    魏母叹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门不幸，娶这样的儿媳妇进门，从进门就没让我舒服过。”
    这样的家，她这样的婆婆，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乔小麦清高，那清高去吧。
    看看离了魏家，你还能找到什么样的。
    魏母敢说，当初也就是她儿子眼瞎，偏要闹着娶。
    不然十个乔小麦都没机会走进魏家的大门的。
    ……
    乔小麦去剪了头发，然后化了淡妆出现在了婚姻登记处的楼上。
    离婚双方都是要到现场的，但到现场也有两说。
    上面的工作人员重复着确定信息。
    没有所谓的财产分割难题，该是他的还是他的，她属于净身出户。
    带走的都是平时魏池年给过的，给过的钱他自然不会往回要。
    几百万，几千万那对魏池年来说不过就是个数字而已。
    工作人员看向乔小麦。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在这里签字。”
    小麦没有动。
    魏池年拿起来笔在上面签了字，然后甩开了笔。
    小麦等他签好，这才落笔。
    她知道他的个性，早他一步去签字也许还会惹麻烦。
    都让了这么久了，不如把最后一步坚持住。
    收了笔。
    工作人员办好手续。
    “好了两位。”
    小麦拎着自己的包跟着他下楼，他走在前面。
    到了大门处，魏池年不动，乔小麦自然出不去。
    等了一会，他转过身，魏池年的瞳孔中看得到她的身影，那双黝黑的眸子里跳跃着火焰，小麦避开他的眼睛。
    小麦垂下头。
    魏池年突然间就理解了母亲讲的那句。
    ……好像有人欺负她一样。
    他轻笑。
    转身出了大门。
    小麦上了车，孙嘉雯拍手庆祝。
    “恭喜我们乔大美女单身了，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吧。”
    “你送我回工作室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孙嘉雯叹气：“女工作狂。”
    小麦笑笑。
    工作室魏池年果然没有要，她手里还有些钱，就算是不工作过个三五年的也应该够用。
    接下来就是拿到毕业证书，然后把事业慢慢做大。
    离婚毕竟是件大事，她还是给乔母去了电话。
    乔母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是很无奈。
    当年她就觉得不合适，觉得小麦不是自愿的。
    “妈问你，你当年是自愿和他结婚的吗？”
    小麦想，亲妈就是亲妈。
    “妈，我是自愿的，但我们现在不合适了而已，我的身体暂时生不了小孩，但是他家你也知道的，那样的条件长辈们会着急的，还有我也是个不太合格的儿媳妇。”
    她将错处都归到自己的身上。
    只要离了就好。
    彻底两清了。
    乔母哽咽。
    有钱的人家规矩多，这个早就猜到了。
    但总是会抱着一厢情愿的猜测。
    “离了也好，那样的家到底是我们高攀了，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住在孙嘉雯这里，过段时间我就准备找房子搬出去住了。”
    “你把地址发给我，等过两天我过去看看你。”
    “妈，不用了……”
    “发给我吧，我不告诉其他人，我也想去看看你。”
    小麦默默发了地址。
    *
    魏家
    杜晴看着冷冷清清的家里，叹口气。
    原本以为乔小麦比她幸福，结果竟然比她还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