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五叔也跟着怒哼一声,显然对于秦淮刚才说话的语气很是不满。
“那拜祭我爸也是我们的家事,尚且轮不到你们外人来插手吧!”
秦淮冷漠的扫了自恃长辈的两人一眼,毫不客气的道。
在他眼中,这些人可以是长辈,也可以是外人!
仗着长辈的身份在这里指手画脚他的家事,若是他连去坟前拜祭父亲的资格都没有,那他枉为人子!
“你说我们是外人!逆子,逆子啊……”
五叔气的手指秦淮,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秦淮,你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你爸对人和气,怎么教养出来你这么一个不知尊卑的东西!”
额头长着黑痣的长脸九叔怒斥道。
“秦淮,你太不像话了!”
“秦淮,真给你爸丢脸!”
“就是你爸在,也不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
其他人也纷纷怒目而视,纷纷指责。
大伯秦山坐在凳子上,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吭声,而是拿起烟盒,抽出一只,点着狠狠抽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都是家族之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听到争吵声,伯母从厨房跑出来,对着老五、老九劝说道。
“大嫂,瞧瞧你这有出息的侄子,说话没大没小,真是欠教训,应该在里面多关几年,多受教育!”
额头长着黑痣的长脸九叔指着秦淮怒斥道。
“老五、老九!”
就在这时,萧淑华端着茶杯缓缓起身,一脸冰冷的看向两人,“我怎么教育我儿子还轮不到你们来多嘴多舌!”
“看来是秦渊不在了,你们就没把我们孤儿寡母当回事儿了,真当我们娘俩好欺负不成!”
砰!
说完,茶杯重重的摔在两人脚下,玻璃渣子和水渍溅了两人裤脚都是茶叶。
秦淮愣愣的看着母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动怒,这么些年来,母亲在他眼中为人亲和,从不动怒,说话温柔细语,这也是为什么父亲一直深爱母亲的原因。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温柔亲和的母亲面容下也有着一颗刚烈愤怒的心!
果然,母亲突然愤怒指责,让这群大老爷们顿时傻了眼。
他们显然也没料到一向柔弱温柔的萧淑华也会发怒,而且一句话便直接戳中他们的软肋。若真在纠缠下去,在外人看来,正如她所说,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气氛一阵尴尬,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行了,你们都先回去!”
这时,大伯秦山开了口,众人仿佛找到了台阶一样,纷纷瞪了秦淮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众人离开后,母亲去厨房帮忙。
秦淮则是抱着小家伙,刚才那一幕,小家伙也吓得不轻。
哄着小家伙的同时,秦淮也抬眼看了坐在对面的大伯秦山几眼,从到来见面的第一眼,他就看出来大伯有心事。
只是没想到是这事,看来对方早就知道此事。
不过,让秦淮有些心寒的是,身为父亲的亲大哥,在刚才争论之下,他竟然没有出面帮助他们母子。
而且听其话中的意思,也是赞同老五、老九的提议。
“秦淮,家族里有家族的考虑,你是晚辈,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沉默半晌后,大伯秦山吐了一口烟,抬头看向秦淮,似责怪又似劝说的口吻说道。
“大伯,我敬他们是长辈,可他未必把我当晚辈。人心是相互的,我爸不在了,他们想怎么说怎么做都行,我不在乎,但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秦淮面无表情的道。
他说这话也有着提醒、埋怨大伯的意思。
毕竟身为自己的亲大伯,他和母亲受欺负时,却不出面帮忙,哪怕说上一句话。
似乎听出了他话中意思,大伯秦山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拿起烟盒出了门。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大伯秦山才心事重重的回来。
伯母做了一桌子丰盛菜肴,为了给他们接风洗尘,还特意杀了一只老母鸡。
饭桌上,大伯从老式柜子里拿出一瓶二锅头,顺带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放在自己位子面前,打开酒瓶倒了半杯,突然停下抬头看了过来。
“你喝酒吗?”
“我戒了。”
秦淮摇头。
大伯也没多问,将瓶子盖好,放在凳子边。
“淑华妹子,萌萌长得真漂亮真可爱,你看那眉毛和鼻子,跟秦淮小时候一个样儿,挺翘挺翘的!”
“这点八成是继承了你的基因。”
伯母不断的给小家伙夹着菜,还不忘夸赞两句。
母亲萧淑华微笑,秦淮看得出来,她的确很高兴。
想想也是,突然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亲孙女,疼爱都来不及,别人夸赞两句,自然是满心欢喜。
“秦淮,多吃点,几年不见,你比以前稳重多了。自己也是当爸爸的人了,以后要好好工作,挣钱养家。”
伯母又给秦淮夹菜,慈爱的叮嘱道。
“谢谢伯母,我会的。”
秦淮笑着道。
“对了,萌萌的妈妈呢,怎么不见她一起回来?”
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伯母诧异的问道。
母亲萧淑华筷子微微一顿,扭头看向秦淮,后者则是微笑解释道,“萌萌的妈妈因为工作去了上京,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
伯母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多想,而是捏了捏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蛋,笑着道,“萌萌这么漂亮,妈妈一定很漂亮,是不是?”
“嗯呐!”
小家伙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歪着脑袋,嘟着小嘴一副沮丧的表情,“奶奶,我都没见过我妈妈,我想她了……”
伯母表情一滞,抬头看向秦淮,脸上写满了疑问。
“萌萌乖,爸爸改天就带你去上京接妈妈回来好不好?”
秦淮安抚道。
“嗯!”
小家伙重重的点了点头下巴,然后继续啃着鸡大腿。
见秦淮不愿多说萌萌妈妈的事情,伯母也没多问,一顿饭下来,不停的给两人夹菜,同母亲说着家长里短的闲话。
至于伯父秦山,一个人喝着闷酒,偶尔问一下秦淮,今天的打算等等。
吃过饭,伯侄两人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母亲则是帮着伯母收拾碗筷,小家伙在院子里追着几只老母鸡玩。
在城市里,她显然没见过这么好玩的动物,咯咯的笑声一直回荡在院子里。
“秦淮,后天你父亲忌日,你就别去了,我代你去祭拜祭拜就行了。”
喝了两杯茶叶水后,伯父秦山抽了一口烟,终于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