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加大沉默的羔羊的预告片投放力度，可是成本不小啊。还好是新年假期之后相对冷门的时段……”
    白日梦影业里，几位经理正在计划推出罗纳德临时加码的营销计划。
    “电影院的贴片预告片是占了档期的便宜，但是电视台的广告投放，现在可是花了大价钱了，最热的新闻还是联军轰炸巴格达，和伊拉克用飞毛腿导弹袭击以色列，你说，为什么我们打伊拉克，伊拉克不敢反击我们反而去揍以色列呢？”
    几个男性经理开始就此话题讨论了一番，爱国者防空导弹已经运往沙特和以色列，有不少飞毛腿在半空中被击落，还有些因为自己的精度问题，掉到了沙漠里，真正造成的人员和财产损失有限。
    “克劳迪亚，你来说说？”两人聊了半天不明所以，见克劳迪亚·威尔斯过来，正好向她一个犹太人请教。
    “你们还是不明白中东人的心理，伊拉克这是故意要让以色列回击，这样阿拉伯民众就会觉得这是犹太人和阿美利加在欺负阿拉伯人，到时候沙特搞不好会左右为难，以至于退出联军。”
    “那会发生吗？”那几个经理都来了兴致。
    “做梦吧，伊拉克那个狂人，在阿拉伯国家里也是名声臭了，那些人赚够了石油的钱，其实也不想和以色列打下去了。不过，这话你可别在那些真正的犹太人面前说……”
    克劳迪亚·威尔斯就是因为犹太的不够“真正”，才被迫转向幕后的，她本人对那些嘴里叫着犹太裔来获取好处，但是又不敢回去以色列参军的所谓犹太裔，一点好感都欠奉。
    不过，他们还是要继续和犹太裔占据高位的电视台联系，在这个广告时段比较贵的时期，想办法多给“沉默的羔羊”多弄几个预告片时段。
    “这电影不是猎户座的吗，怎么你们白日梦来买时段推广了？”
    那些电视台的高管，对白日梦影业的要求有点奇怪。电影制片厂和电视台的高管，有一半都是犹太人，对这部电影也有所耳闻。一般来说都是发行商做营销方面的事情的。
    “哎，你没听说吗？原来猎户座的迈克·麦达沃伊，现在去了三星影业。这部电影就是三星影业接手了发行工作。我们老板罗纳德·李，也投资了这部电影。他觉得电影的质量超出寻常的好，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所以自掏腰包……”
    “你们老板可真是个少见的艺术家……”
    电视台无非也是为了赚钱，既然白日梦愿意投钱，在一些时段里加塞预告片，也是顺理成章的。
    一时间，在电视台的“电视影院”类的节目中间时段，和电台，报纸，其他电影放映前的贴片广告，都开始播放沉默的羔羊的预告片了。
    ……
    “为什么你列出的猎户座影业的列表里，没有沉默的羔羊？”
    一个肥头大耳的大胖子，叼着雪茄，在福布斯评出的首富，克卢格对面，挠了挠自己的向前突出的大肚子，把雪茄夹在了手指间，然后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不记得了，我哪有时间管这些事情。”克卢格气得挠头，去年一年，猎户座的电影都赔本了，单单只有与狼共舞赚钱，还被卖给了罗纳德。
    “马文，你要不要买下猎户座，就给一个答复，我没时间陪你空耗……”克卢格摆起了首富的架子。
    “你总得让我了解了解吧？”这个三百磅的大胖子的名字叫马文·戴维斯，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在做生意的时候擅长低买高卖，臭名昭着。
    他是从石油和房地产起家，在八十年代初期，曾经短期入主过二十世纪福克斯，还以女人做事不靠谱为理由，炒掉了好莱坞七大第一位女性ceo雪莉兰辛。
    别看他看上去说话粗俗，马文·戴维斯最擅长的是扮猪吃老虎。20世纪福克斯被他经营了几年以后，就以高价卖给了澳大利亚商人鲁伯特。
    他曾经在一九八六年用1.35亿美元买下了在日落大道上，着名的比弗利山酒店，在竞标里，他击败的是文莱的苏丹。可是之后不久，他又加价了6500万美元，把酒店卖给了苏丹。
    他总是能够精明的看出一个资产的真正价值，然后在别人都不看好的时候，低价收购。过一段时间，又高价卖给那些迫切的想要的人。
    比如去年他就做了一笔大生意，把之前和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一起买下的，加州最着名的圆石滩高尔夫球场，作价八亿四千万，卖给了东瀛商人熊取谷稔。
    要知道，他当年收购福克斯的时候，福克斯刚刚因为星球大战的利润，作价七千万美元买下的圆石滩球场，和科罗拉多州的亚斯本滑雪场。
    最初马文·戴维斯七亿多买下的福克斯，电影公司股份分两次，作价五亿八千万，卖给了鲁伯特。圆石滩高尔夫卖了八亿四千万，十年翻倍，手里还剩一个着名的滑雪圣地。
    东瀛高尔夫商人，被称为高尔夫仙人的熊取谷稔，是靠着大阪房地产开发商系满提供的担保，三菱银行的借款收购的圆石滩，全部现金交易。
    手里有了大把现金的马文·戴维斯，得知首富约翰·克卢格正在出售猎户座影业，不由想起了当年捡便宜的美好往事，想重复一遍自己的成功经历。
    “嗯嗯……”马文·戴维斯在椅子上来回晃荡，椅子被折磨得发出了种种不雅的声音，他倒是对那些文件看的很认真。
    “不是，这里面怎么不包括那部沉默的羔羊？现在很多电视台都在放预告片啊，也被你卖了？”
    “fxck，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我怎么记得住这些电影的名字？你要买就出个价……”约翰·克卢格被戳到了痛处，当时可是他觉得下属都在糊弄他，糟蹋他的钱，为了避免被骗，才拒绝投入更多的营销资金来发行这两部电影的。
    谁能知道，被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导演买了去，现在都要赚大钱了。可怜首富先生买了猎户座这么多年，也很少看到这样收益的电影。
    “嗯……嗯……”
    马文|戴维斯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按到了对手最敏感的按钮。这不得多按几下？
    他接下来提出的报价，就以这两部电影的产权已经卖掉为借口，出了一个克卢格感到愤怒的低价。
    “我宁愿让他破产，也不愿意卖给那头肥猪！”送走了马文·戴维斯以后，克卢格的怒吼，响彻了他的豪宅，那些下属都一个个噤若寒蝉。心里大倒苦水，当时是你一定要卖掉的，谁能知道这两部电影居然有这么高的票房潜力？
    ……
    “堪萨斯电影节，与狼共舞获得了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凯文·科斯特纳很高兴的飞去出席了闭幕式。”
    与此同时，罗纳德也正好和理查德等人讨论到了这两部电影的事情。马上奥斯卡要进行提名票选，各种各样的工会奖项，和影评人协会奖项，就在这段时间密集的颁发。
    罗纳德自己导演的“人鬼情未了”，也一口气把主要的奖项都申报了。不过对这种爱情片加科幻片的票房大作，影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只有乌比·哥德堡得了几个影评人协会奖项的提名。
    而罗纳德则只得到了导演工会最佳导演一个奖项的的提名。这还是那些老导演对他格外偏爱的结果。
    “哎，处女作嘛，都是这样的，我当年知道自己得了个小奖，也是非常激动的。”
    罗纳德也感到好笑。凯文·科斯特纳作为演员得了不少奖，但是作为导演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就有一个很小的奖项对他认可，对他倒是非常大的鼓励。
    自己第一次得导演类别的认可，是拍摄“彗星之夜”的时候，被奖励科幻类电影的土星奖提名。当时科斯特纳还是男主角嘞。
    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是很难竞争的。毕竟有科波拉的教父第三部这样万众瞩目的三部曲结束，和马丁·斯科塞斯被誉为从“愤怒的公牛”以后最好的作品，“好家伙”。
    意大利裔导演向来是思想性，艺术性，和商业性兼顾的，他们在奥斯卡的评委里，有很多的拥趸。不少新人，说的夸张一些，都是看他们的电影学习制作电影的。
    不过呢，该有的冲奖公关，罗纳德还是买单了。对业内人来说，这不仅是一个获奖的希望，还关系到一个明星的待遇问题。如果罗纳德不按照行规给凯文·科斯特纳准备奥斯卡的公关，那么搞不好两人就要反目成仇了。
    毕竟人家除了导演，当演员也是现在的准一线男明星。向来与人为善的罗纳德，就在计划上签字了。反正他和自己得奖的可能性都很小，可以说几乎没有。
    “罗纳德，朱迪打电话来了。”
    “哦，好的，我就去……”
    朱迪·福斯特在电话里很着急的样子，“罗纳德，你来纽约参加首映式吗？”
    “怎么？我不是说好了参加洛杉矶这站吗？对了，你对我追加的营销投入还满意吗？”
    “哦，天哪，罗纳德，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能来救救我吗？我觉得预告片让我很紧张，你应该事先让我看看的，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预告片有什么不妥吗？”罗纳德莫名其妙。
    “是的，我特地先到了纽约，和导演乔纳森·（德米）聊了很多，这个预告片不是他剪辑的，我恐怕会有很大的问题。你知道，我平时从来不要求什么特殊的待遇，但是这次，我特别想见到你，和你面谈。”
    “不能在电话里说嘛？好吧，好吧，你别激动，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谈的，我这就飞去纽约，顺便参加首映式。”
    放下电话的罗纳德，回头看看戴安。本来两人是约好去棕榈泉参加那里的电影节，顺便休假的。
    “去吧，我给你准备行李。”戴安一笑，罗纳德的工作很忙，这也是没办法。她还特地嘱咐，“你要对朱迪耐心一些，我们女演员，在电影上映前都会有这种特别紧张的时刻。要是你对这种时候的我们好，我们会记得很久的。”
    “嗯……那我对你好不好？”罗纳德一下把戴安搂到了怀里，“我们家里的大浴缸，有喷泉功能，其实和温泉也差不多。”
    “啊，哈哈哈哈……”
    两人笑做一团，抱着亲了起来。
    ……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在纽约曼哈顿的的四季酒店，朱迪·福斯特一脸激动，指着电视机上面的预告片，对罗纳德一顿哭诉。说到动情的的时候，直接搂着罗纳德呜呜的哭了出来。
    “怎么了嘛？”罗纳德一看旁边还有自己和福斯特的经纪人，和导演乔纳森·德米等人在场呢。这叫怎么回事？
    “我有点愚钝，这个预告片，到底哪里有问题？”
    “这个预告片完全是突出安东尼·霍普金斯的，我在片场就被他欺负，被他取笑我学的西弗吉尼亚口音，还在片场吓唬我，我不要这样。
    你看，预告片里我的名字还要排在他的名字前面，为什么里面我的重要性还不如他？”
    “这？”
    罗纳德有点莫名其妙，他顺手把朱迪·福斯特放在沙发上，然后把录像带倒回开头，用自己的手表掐了一下时间。
    “朱迪，不管是你的总体镜头时间，还是特写的长度，都是比安东尼（霍普金斯）长的。你能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拍摄电影的时候，朱迪·福斯特就对安东尼·霍普金斯有很多不满。因为她是奥斯卡影后，理当占据最大的明星位置。但是安东尼·霍普金斯这个人，带着不列颠那种靠演技分高下的习惯，在剧组里就不停的作弄朱迪，到了后面甚至赢得了剧组工作人员的拥戴，把他当成了第一明星。
    在拍摄期间，还有乔纳森·德米以有利于拍摄的说法，来劝服朱迪·福斯特。现在到了为发行路演的阶段，朱迪又开始为了待遇闹起来了。
    “我只对你一个人说。”朱迪·福斯特还不想在众人面前揭底。
    “好吧，请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罗纳德无奈的给了乔纳森·德米一个眼神。对方做了个手势，表示理解，先去外间等。
    “说吧……”，罗纳德看着沙发上只剩下一个人的朱迪·福斯特问道。
    “预告片都是以安东尼·霍普金斯为中心的。所有的重点都在他的镜头上，我只是一个陪衬！”朱迪·福斯特一挺胸膛，娇小的她争起待遇来，可是非常有攻击性的。
    “嗯……”，罗纳德闻言又按下了遥控器，放了一遍预告片。
    你还别说，朱迪·福斯特这个人还是挺敏感的。这个预告片不知道是哪个人的手笔，确实在一分多钟的时长里，每个节奏的重音，都落在了安东尼·霍普金斯扮演的汉尼拔那种充满韵味的张力上。
    反正作为一个普通观众，看完了以后，你脑子里想的肯定是去看看这个高智商变态罪犯，而不是fbi女探员。
    而朱迪·福斯特又是一个特别在乎知名度和成为焦点中心的女演员。她不认为自己对fbi探员克拉丽丝的演绎，会在霍普金斯之下。
    而且，罗纳德听说，她还在寻求自己当导演，要是被人看作是次要明星，对她的事业发展也是很不利的。
    “我让人再剪辑一版，和这版给相同的时长播放。你可以要求检查。”
    罗纳德答应了这位娇小的明星的要求。倒不是他看她可怜，而是朱迪·福斯特是阿美利加民众熟悉的面孔，她的知名度要远远超过那个不列颠男主角。
    不充分利用她的魅力，来驱动观众进电影院，就是对自己的钱犯罪。
    “不用，我完全相信你。罗纳德，你是我入行以来，对我最好的男人。”朱迪·福斯特上来就抱着罗纳德，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啊呀，忘了口红了。”朱迪马上忙不迭地给罗纳德擦脸。
    “你得小心朱迪，她不容易搞定。”后面进来的乔纳森·德米，笑着看着罗纳德腮帮子上一块红晕。
    “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欢女人的。我们是朋友。”罗纳德笑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