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变的寂静无比，小丑奈落眼神复杂的望着店长，事情的发展，貌似与想象中的有些不太对劲。
    不应该是自己把这名男人拽入水中，聆听船上女孩惊恐的叫声，一边尽情啃噬那鲜美的肉体。
    奈落曾经测试过，单手举起几百斤重物轻而易举，为什么，则是自己被拽上来。
    “你好，小丑先生。”
    躲在店长身后的赵雨探出脑袋，有些不自然的冲着其打了声招呼。
    “你好，小姐。”
    回来神来的奈落咧嘴一笑，他用衣袖蹭了蹭脸蛋，露出森森还粘着血肉的尖牙利齿，如同地狱里的恶魔般，显得狰狞无比。
    “小伙子，咱们是不是见过？感觉有些熟悉，你想拉我下水干啥？”
    店长乐呵呵的望着坐在船角的这名棕色短发年轻人，对方脸上的白色油彩被水浸泡的斑驳不堪，东一块西一块的。
    隐隐约约透过厚重的油彩还是能看出，这是一名年轻的白人青年。
    “没见过，我想拉你下水，是想吃你的肉，我是名臭名昭著的食人魔。”
    奈落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怀念，随后便被一抹疯狂所替代。
    咂着手中棒棒糖，店长打量着眼前这名诚实的年轻人，要是在年轻时，自己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聊聊？”
    店长耸了耸肩，身后的赵雨会意，乖巧的将双手搭在上面轻轻揉捏着。
    “聊什么，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奈落，这是我的新名字，“奈落”这个词，佛经中的意思是永不能解脱的无间地狱，至于原来的名字，我早已经忘了。”
    小丑奈落伸手糊了一把黏在额前的卷曲碎发，冲着店长咧嘴一笑，紧接着，他又开口道：
    “没错，先生，你别看我现在这副狼狈样，我以前，可是个资深佛教信徒，不信上帝的那种。”
    “愿意听我讲一个倒霉蛋的悲催故事么，温柔的先生？”
    奈落捧起一波湖水在脸上用衣袖擦拭着，很快，他脸上的油彩便被擦拭的干干净净，露出一张有些腼腆的年轻脸蛋。
    看了眼正在缓缓西落的太阳，店长眯着眸子点了点头，时间还早，他倒是不介意听听这年轻人的故事。
    “先生，我曾小就是一个孤儿，在b市一家名叫“人情世故儿童福利院”长大，那里是我的家，虽然贫穷，但那是我童年中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但…”
    奈落的表情逐渐变的扭曲，如同吃了翔一般难受。
    “先生，你知道我前几天偷偷回孤儿院的时候，我发现了什么？孤儿院的名字被某个恶趣味的有钱佬改成了唧唧鸟儿童福利院！”
    “我的童年，被毁了。”
    店长：……
    “我虽然被抛弃，但是童年过得很开心，和蔼可亲的老院长，漂亮的护工阿姨，还有那群兄弟姐妹们…”
    “到了上学年纪，我努力学习，我的第一个梦想是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但是。”
    “那大学高昂的费用，彻底击碎了我的梦想，红…，先生，你知道拿到了重点通知书，却只能去上便宜的野鸡大学感受么？”
    奈落的表情满是怪异，他抬头凝望着天空“五颜六色”的云彩，眼里满是无奈。
    “最终，我选择了一份心理健康教育专业，我拼命的学习，毕业后凭着优异成绩保送国家单位，当上一种名叫“深夜心理咨询师”的特殊职位。”
    “这种行业，是真的能摧残人类的内心，每到深夜，总是会有一些人过来打电话求助，重度抑.郁症患者，拥有自.杀倾向的人…数不胜数。”
    “时间一长，我都觉得自己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个岗位，很少有人能撑过俩年，但我撑过去了。”
    “因为只要能在这个岗位撑过俩年，薪资将会大幅度提高，从小穷怕，对于金钱，我总是有股莫名的渴望。”
    “不不不，先生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并不贪财，我的工资大部分都用来支持附近福利机构做好事。”
    奈落伸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瞳孔，又伸出一根小拇指剃了剃牙缝里的肉沫，他捏住脸颊冲着店长做出了一个微笑笑容。
    “我平时性格腼腆，在加上经常上夜班，作息不规律，社交是个大问题，20多岁，一个朋友也没有。”
    “直到一次深夜。”
    “我接到了一通求助电话，我第一个朋友就此诞生，那是个温柔的女孩，她患有极深的自闭症。”
    “自闭症患者具有社会交往障碍，交流障碍，兴趣狭窄，刻板重复的行为方式，被称作“星星的孩子”，一个人的世界独自闪耀。”
    经过了解，这名女孩自闭症非常严重，她的家庭虽然富有，但并不和谐，父母从她小时候就开始吵架。”
    “每次吵架，女孩就躲进衣柜，久而久之，这成了习惯，每天夜里必须躲在柜子里才能睡着觉。”
    “第一次交流，我就知道这名女孩是个内心极度温柔的人，即使她跟我聊天时候总是磕磕巴巴，就像是小兔子和大灰狼一般。”
    “她不像别的患者，只会单方面哭诉以及“骂人”，她很会照顾别人的心理感受，跟她聊天我也很开心。”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深夜她都会打电话过来跟我聊天，每次挂断的时候都会跟我说一句“注意身体。”
    “从事这个行业，真的很压抑，薪资虽然高，对人的内心真的太过折磨。”
    “那些求助人们的哭诉就像一颗颗鹅卵石一样堆积在瓶口，当瓶口里的水溢出之时，我觉得，那就是我崩溃的时候。”
    “先生，我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孤儿院，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就像一道光束照射进黑暗，与其说是我拯救她，倒不如说是她拯救了我。”
    坐在船尾的奈落，嘴角扬起一抹怪异弧度，笑容虽然古怪，但布满血丝的瞳孔中那一闪而逝的温柔，店长还是注意到了。
    “跟她聊天已经成为习惯，每次聊完，我都会轻松不少，而且，这里，会很舒服。”
    奈落伸出手指在胸膛处缓缓勾勒出一个心形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