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又把矛头指向周围的村民，一把抓起地上的照片扔到他们身上。
    “你们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好儿子好孙子干的事！”
    说着，他的拐杖指向那个妇人，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你儿子还小？都他娘的长胡子了，还小？都他娘的敢拿着砍刀杀人了，还小？”
    拐杖又向上一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周围的村民。
    “你们好好看看这些照片，这几个娃娃就没有爹娘，就没有爷爷奶奶？他们活该被你们的儿孙打？
    还只是犯了个小错，教训一顿就行？
    他们跑到路上抢劫，别人上门理论，他们就拿着砍刀杀人灭口，这就是你们教的好儿子好孙子！”
    或许是因为激动，忽然老村长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爷！你怎么了？”
    “村长！”
    “大爷！”
    一群人围了上去。
    “滚开！”举起拐杖，老村长将众人打开，“我没你这种杀人犯孙子！”
    淡了口气，冷枫和文清相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
    俩人走过去将老村长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文清轻抚后背，让他的气捋顺。
    休息了好一会儿，老村长才缓过一口气。
    但胸口的气刚一顺畅，老村长又是一顿训斥。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袒护！
    等你们的孙子儿子真成了杀人犯和抢劫犯，你们也不怕有人在背后戳你们脊梁骨！你们也不怕你们的后代蒙羞！
    等你们死了还有脸见祖宗？还有脸再去祭拜列祖列宗？丢人啊！”
    “爷，你别说了，你.......”
    “你个兔崽子给我闭嘴！我没你这样的抢劫犯孙子！”
    越说越激动，老村长的拐杖砸的地面直响。
    “还有你们，你们从小我就跟你们说，我不求你们有多大本事，也不求你们做将军还是有钱人，只要求你们要做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
    可你们呢，竟然去做杀人犯，抢劫犯。”
    骂着，老村长一棍子打在另一个年轻人身上，这一下那个妇人不敢再阻拦。
    “你爸去南境之前把你交给我，让我把你培养好，可我竟然培养出个杀人犯，你让我有什么脸去见你爹？”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不过这次是老村长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大爷！我错了，你别这样。”那个年轻人声泪俱下，立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认错。
    “闭嘴！我不是你大爷！我的老脸都被你们几个丢尽了！”
    啪！
    又是一巴掌。
    “我没脸去见你们的爷爷奶奶啊，我没脸去见你们爸啊。”
    老村长已经是声泪俱下，这个面对小鬼子都没怕的，现在却在这件事上却一败涂地。
    “爷，我错了，你别打了。”
    “大爷，我错了。”
    “村长，你别这样，你要是这样你让我们怎么办呀？”
    一时间，不咋大的山谷内，哭嚎声响起，充斥了整个山谷。
    “冷枫，你......你去劝劝吧。”
    回过头，文清已经哭成个泪人。
    拿出手帕，擦去文清脸上的眼泪，冷枫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拍抚着老村长的后背。
    “老前辈啊，一看他们就是初犯，咱老祖宗不是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看他们就是被人教唆的，一时间走了弯路，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您老说是吧？”
    这亲孙子跪下磕头，都没劝住，竟然被冷枫劝住。
    果不其然，只是一句话，老村长就安静了下来。
    看到老村长不再打自己，村民们才松了一口气。
    “小涛！你给我老实交代，谁让你杀人的？”老村长拿着拐杖，指着一个小年轻的头。
    “大爷，我......我没想杀人。”那人支支吾吾地辩解。
    “那你拿刀砍这个小伙子干什么？你还想把人脖子砍下来？你还想把人胳膊砍断？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老村长用拐杖将一把砍柴刀拨到那人面前，“都敢拿刀砍人了，来，你有种把我的头砍下来，以后我就不管你了。”
    忽然，那小年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边抹眼泪一边哭道：“我......我真没想杀人。”
    “那你拿着刀待在矿洞那边干什么？”
    “大涛哥和林干部给我安排任务，让我们守好这几辆车，有人来就赶走。”
    那小年轻一边抹眼泪一边指着大龙哭诉，“但是这个人不走，我打不过他，就想拿刀赶他走，结果他就打我。
    他们四个人打我们六个，所以我就......我真没想杀人，哇......”
    一个小年轻哭起来，其他五个人也都哭起来，哭得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闭嘴！”老村长更是生气，“六个人拿着刀，竟然被四个人赤手空拳打了，说出去都丢人，还有脸哭！”
    他们这一哭，大龙和狗剩反倒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自从跟了冷枫之后，他们就再没打过架。
    今天主动有人找事，还拿着刀，一时间没忍住，就下手重了一些。
    “大涛！”老村长抬手一拐杖打在自己亲孙子身上，“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当路匪，还打人？”
    揉着被大疼的肩膀，大涛一脸不服气，“我就是不服，他这种黑色商人靠见不得人的手段赚的钱，那肯定也是不干净的钱。
    既然这样，那我就劫富济贫。
    凭什么这种黑心商人日子过得那么好，我们这些勤勤恳恳干活的人，就要吃苦？”
    “你这臭小子，气死我了！”又是一拐杖打下去。
    “爷，你能不能不打我？要么换个位置打也行。”揉着被打疼得肩膀，大涛依旧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
    “你还疼？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八个小伙子？”
    “他们就是狗腿子，打死活该！”
    “混账！”老村长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怒声质问道：“说！这事是谁出的主意？”
    “林干部，是城里来的林干部。”大涛不假思索地说道。
    林干部！
    终于是来了，等了这么久，终于是说到这个人了，此时冷枫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就是那个林占宏？”冷枫问道。
    “就是他，你认识他？”大涛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