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一天天临近。
    对于刘小夏而言，春节前有两件大事：送礼、年会。
    年会简单，只需要抽出一天时间，去北都参加，顺便把宝马车开回来。重中之重，是送礼。
    国人讲究礼尚往来，有两个节日最重要，中秋和春节。
    送什么礼？怎么送？民企简单一些，老板、财务负责人和经办人员。国企要复杂一些，任何一个经办人员，都不能得罪了。
    刘小夏列了个表，人数越列越多。
    个人客户，分直销客户、返佣客户和团单客户。
    刘小夏个人客户数量不多，索性按照统一标准。这里面，事最多的，恰恰是团单客户。因为跟进他们的理财师太多，一旦服务不到位，他们可能会跳槽。当然，他们的诉求也简单，钱到位就可以了！
    统一标准，人均两千。刘小夏相信，这个规格，绝对是一骑绝尘。
    最麻烦的，是国企的经办人员。人数又多，关系又半生不熟。送什么，怎么送，都得考虑清楚。
    “洪玉川还用送吗？”高晓茹问道，两口子正在商量送礼的事情。
    “得送，一年就过两个节。礼尚往来，不差这一份礼物。”刘小夏说道。
    “要不送卡？财务总监送五千的卡，普通人员送两千的卡。”高晓茹提议道。
    刘小夏感觉送卡不好，太直接，说道：“送手机怎么样？苹果6s。洪玉川和鲁成磊没必要送这么贵的，心意到了就行。”
    高晓茹眼睛一亮，“好主意，大老板送什么？送土特产？”
    “上次我听陈妍讲，东海有一家养土猪的企业，猪肉一百多一斤，纯绿色养殖的小黑猪。买些这样的黑猪肉搭配好的橄榄油。老板、财务总监一人一份，再额外送财务总监一个苹果6splus。”刘小夏说道：“为难的，是东海集团、东山银行的经办人员。”
    “也送手机呗！最多，拆开包装，重要的人，里面再放张购物卡。”高晓茹提议道。
    “得有区分，送一样的肯定不行。国企讲究这些。”
    “手机有区别怎么样？普通人员送华为。”
    刘小夏还是有点不太满意，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反正只是一份心意。”
    “你算算需要多少个手机，我提前买好。”
    “好，我明天算好，把数量发给你。”
    春节送礼，是一门学问。既要增进感情，还不能给对方增添负担。之前创业时，刘小夏不需要送礼，自然经验不足。为了不犯错，他又请教了高晓梅。
    “对于国企的普通经办人员，不要以个人名义送，以公司名义送。大家心里都有数，但会更舒服。”高晓梅说道。
    刘小夏眼睛一亮，“好，给有些人送礼，我心里也有顾虑。比如秋山机械的董祥勇，姐姐，你认为我有必要给他送手机吗？”
    “不要送手机，你给房鹏送什么，便给他送什么。这是礼数，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你和秋山机械关系好，普通办事人员，也不用单独送，以公司的名义，给他们财务部门，送些干果之类的。数量不能少，也不能太多。至于怎么分，是他们内部自己的事情。”高晓梅说道。
    刘小夏点点头，“好，我就这么办。”
    “对于国企的经办人员，你可以自行判断。如果你觉着这个人爱沾小便宜，可以送手机或卡。直接快递寄给他，也不用打电话提这件事，寄件人写上你的名字便是了。这叫心照不宣。”
    “好，谢谢姐姐。”
    “大领导，要送的简单、实用，关键是得用心思。普通经办人员，送的东西要容易变现，看的是价格。你给大老板送橄榄油，不是很合适。我这里有一些普洱茶，你先拿去用。黑猪肉可以送，还可以送内蒙的羊肉。品质很好的羊肉。”
    “好，你有渠道吗？”
    “有。”高晓梅微信推给刘小夏一个人，“他家的东西，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谢谢姐姐。”
    刘小夏收获满满。回公司后，根据关系亲疏远近，用了一下午时间，谋划好了送礼的事情。
    他又准备了大量干果。其他理财师送礼，追求的是价格低数量多。刘小夏是价格贵数量更多。松子、杏仁、碧根果、腰果，什么贵买什么。每箱单价三百多。
    准备就绪，刘小夏开始拜访客户。秋山机械、平泉实业、恒石钢铁。
    和房鹏的关系，是真的亲密了起来。关于业绩，刘小夏也没藏着掖着。
    房鹏有些感慨，“还是金融行业好，我们厂子这么多人，去年才挣了五千多万的净利润。比前年少了两千多万。唉！今年年报出来，估计股价还得跌。股灾、熔断，行业不景气，真难！”
    刘小夏能理解房鹏的压力，安慰道：“昨天，我去恒石钢铁，他们说今年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谁知道呢！我们的下游行业，主要是水泥、煤炭、钢铁。这些行业不景气，我们的日子就难。现在提倡青山绿水是金山银山，希望今年日子能好过一些吧。最起码，你能帮我们增加七百多万的净利润。”房鹏苦中作乐，笑着说道。
    刘小夏心里一动，说道：“恒石钢铁是我的客户，关系没问题，他们需要买你们的产品吗？”
    “需要，如果不麻烦，你就帮忙。麻烦就算了，我们的销售网络还是太薄弱。”
    “一点都不麻烦，一个电话的事。”恒石钢铁的佣金，都让吕云聪赚走了，刘小夏找吕如松办事，毫无心理压力。
    秋山机械的品牌也没问题，吕如松答应的更是痛快，挂断电话，刘小夏又想起了田中健，“东山钢铁，是你们的客户吗？”
    房鹏点点头，“是。”
    “哦，那算了，等我再拿下新的钢铁企业客户，一定推荐咱们公司的产品。”
    房鹏笑着说道：“谢了，现在的制造业，干得是真累。忙活来忙活去，不挣钱不说，一不小心，就得亏钱。”
    “各有利弊吧。你们的钱，是踏踏实实赚来的。金融行业的钱，我总感觉有些不踏实。钱赚的太容易了。很多房地产企业的融资成本，超过18%。真难想象，怎么挣出来的。”
    “嗨！所谓的房地产，其实就是金融。建房子的不是它。出个买地的钱，四通一平后，抵押给银行。用贷款的钱稍微盖点，等办下手续来，卖给老百姓。有些房地产公司，连买地的钱都是借来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房鹏的表情有些复杂，或许，他心里是有些失衡的。
    “我听恒石钢铁的人说，现在政府提出了去库存的政策，房地产企业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也有利于钢铁企业，尤其是生产螺纹钢的企业。”刘小夏说道。
    “谁知道呢。我觉着，现在的房价已经很高了，你觉着还有涨价的空间吗？”
    刘小夏摇摇头，“我感觉悬。我住的小区，房价一万二三，普通人工资才多少钱？但也有人认为房价会涨，我也是听说的，政府会大力推动棚改。他们说，拆迁户手里有钱了，肯定会去买房子。但我感觉有些悬。”
    房鹏叹了口气，“我也听说了一些消息，众说纷纭，真真假假的。走，咱俩喝酒去。”
    “行，今天我拼了。你给我安排司机！”刘小夏笑着说道。
    “没问题，你住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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