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访完积攒的老潜客，重新开始打陌电时，刘小夏发现了两个问题：第一、效率重新变的惨不忍睹。第二、庞倩三个人有些烦他。
    她们应该是清净惯了，猛然多出一个人来啰里啰嗦的打电话，确实有些影响她们看电视或者聊天。
    “小夏，要不，你去王总那个屋？”中午，张瑞主动找到刘小夏，委婉的说道。
    刘小夏点点头，心里有些发酸，“好的，我理解。”
    刘小夏原本是想跟着庞倩她们学学经验的，但他也看出来了，庞倩三个人一点都不想教。
    刘小夏当即搬到了王昌东的那间屋里，继续闷头打电话。王昌东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所以也没什么。
    第二天一早，王昌东听刘小夏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后，躲进了签约室，关上门，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刘小夏心里越发的酸涩。
    这周，刘小夏又见到了一名员工，孙芸。年龄四十多岁，和陈雨年龄差不多。张雅雅看到她很热情。
    “孙姐，救命。总部找我要业绩，我得找你要业绩，一个亿，你绝对不能偷懒。”张雅雅的笑声有些夸张。
    “行，下周出个三千。争取下半年做到一亿。”孙芸的语气全是轻松惬意。
    “看来一亿太少了，两亿吧！我们现在全指望你了！”张雅雅讨好的推着孙芸的肩膀。
    “两亿做不到。我孩子得考试，我天天忙活着做饭，哪有时间顾得上业绩。”孙芸说道。
    刘小夏都快羡慕死了，自己拼死拼活，一单都做不出来。人家天天玩着干，一个亿和玩似的。
    一个亿的佣金，税前八十万，税后七十二万。再加上底薪，妥妥的百万年薪。
    哎！好羡慕！
    “别光做饭，下周例会，总部要求咱公司派个人分享，我想来想去，只有你了。你给分享分享。”张雅雅说道。
    “别，我最烦分享。我又不懂产品，分享什么？分享做饭可以，但我怕总部领导不愿意听。”孙芸拒绝道。
    刘小夏心道：真谦虚，不懂产品一年可以做一个亿？
    “那就倩倩，倩倩，你必须分享。”张雅雅手下一共小猫两三只，除了孙芸，业绩大拿是庞倩。”
    “我不分享，我业绩这么烂，丢人！”庞倩说道。
    “不行，必须得你分享。总不能我分享吧！”张雅雅笑着说道。
    “我肯定不分享！”庞倩态度坚决。
    “王总分享！”张雅雅拿庞倩和孙芸没招，只能找王昌东。
    “行!”王昌东也没推辞，信心十足的说道：“虽然我还没出业绩，但我信心很足。”
    刘小夏暗暗攥了攥拳头，他要更加努力。
    盛唐财富的办公系统很完善，所有产品都可以从系统中下载，包括电子合同、推荐材料等。甚至连怎么给客户发短信，总部都替你编辑好了。
    产品亮点、特色，一应俱全。只要认字，背过，或者给客户念也可以。
    只是，陌电的效率是真的低。
    这天，刘小夏打印电话名单时，看到打印机上放着两张纸，刘小夏以为是废纸，便拿起来看了一眼，准备扔掉。
    竟然是庞倩的身份证，90年的小姑娘，刘小夏心里更酸了。再看身份证地址，是运河市下面一个县，农村的一个地址。刘小夏也没在意。想放回去，第二张纸却没放好，飘落到了地上。
    刘小夏捡起来，随意的扫了一眼，瞬间惊讶了。庞倩的毕业证，竟然是一所民办学校的专科学历。
    真的假的？
    刘小夏仔细看了三遍，90年，民办专科？家庭条件一定不会很好吧？或者庞倩原来是小太妹？不对呀，小太妹也应该出国镀金才对。
    下午，刘小夏打电话的心思都淡了，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下班时，只有张瑞在，刘小夏灵机一动，问道：“张瑞，陈姐她们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这么厉害？”
    “保险公司的，平安保险。”张瑞说道。
    “保险公司的这么厉害吗？”刘小夏感觉自己是不是对保险从业人员有误解？虽然张娟带自己见识了直销。或许，张娟只是比较低级的保险销售人员。
    “她们入行早，都干了三四年了，手里攒下了客户而已。”张瑞有些不以为意。
    “哦！”刘小夏想想也是，关键是盛唐的产品够牛。谁卖不重要，关键是产品够牛！
    回到家，刘小夏将这件事给高晓茹说了，高晓茹只有羡慕，“咱如果一开始去盛唐，现在肯定也是年薪百万。英雄不问出处，有客户才是王道。”
    “我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表达的是，庞倩才二十五六岁，客户为什么这么相信她呢？一千五百万的单子，我都没见客户来公司，也没见她出去。”
    “客户或许压根不信她，信的是盛唐！盛唐发电，这可是央企，前两天我和大姐通电话，大姐一通表扬，说你选择是对的，要相信国家和政府，往高处走！”高晓茹说道。
    “我争取先活下来吧！”刘小夏叹息道。
    “可惜咱认识的都是些穷人，只有三姐有点钱，可她公司要买层办公楼，她自己钱都不够用呢！”高晓茹有些沮丧的说道。
    “没办法，有钱人是个圈层，哪那么好认识。我加油打电话吧！一定会有效果的！”刘小夏自我鼓励道。
    月初，刘小夏惦记着王姓客户，及时给他打去了电话。
    “王老师，海州的项目下线了，又上线了一款盐州的项目，收益8.1%，比海州的项目还高0.1%。您什么时间方便，欢迎您来我们公司详细了解一下。”刘小夏热情的说道。
    “项目都没有问题，你们的佣金是多少？”
    刘小夏一愣，旋即说道：“千八。”
    “税后？”
    “税前千八，扣10%的税。”
    “哦！”客户不说话了。
    刘小夏有些懵，心道：你不会想要佣金吧？我给了你佣金，我挣什么？不过，他急需业绩，便说道：“王老师，如果您愿意认购我们的产品，佣金我可以都给您！”
    “行，明天上午我去你们公司一趟，看看产品。我有三百万资金，明天就可以打款。你也准备一下！”客户暗示道。
    刘小夏听明白了，客户这是让他提前准备好佣金。
    “好的，谢谢您的信任!”刘小夏心里有些失落的说道。
    放下电话，刘小夏越琢磨心里越不得劲。我给了你佣金，我挣什么呢？
    犹豫再三，刘小夏敲了敲张雅雅的办公室门。
    “雅总，刚才我联系了之前的一个客户，他要买三百万盐州的项目。”
    张雅雅眼睛一亮，“厉害呀！什么时候打款？”
    “明天，可是，他让我把佣金给他，合理吗？”刘小夏问道。
    张雅雅略一沉默，说道：“没办法，恶性竞争，将客户都养叼了。谁都不愿意返佣，但客户要求，你也没有办法。要想解决这件事，必须提升自己的专业性。这是个熟悉市场的老客户。”
    刘小夏心里一动，“雅总，庞倩她们的客户，也都返佣吗？”
    “应该有的返，有的是渠道，她们业绩多，底薪也是不少的。”张雅雅含糊其辞的说道：“未来，直销是趋势，必须直接面对客户，这样返佣的情况才会降低，才能赚钱。”
    “雅总，什么是渠道？”刘小夏问道。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张雅雅很惊奇。
    刘小夏惭愧的摇了摇头。
    “渠道就是联系银行的理财经理，给理财经理发产品，让理财经理卖产品给客户。前几年，和理财经理还可以对半分佣金，现在市场透明了，都得全给，甚至贴钱。”张雅雅有些犯愁的说道：“市场越来越难做了！”
    刘小夏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了。”他突然有些失望，这个行业，竟然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吗？
    “你也可以联系银行的理财经理试试，我可以给你一些理财经理的联系方式。”张雅雅说道。
    刘小夏点了点头，“雅总，我应该怎么联系？”
    “打电话，要邮箱，发产品和报价。对方如果感兴趣，会主动和你联系。前些年好做的很，现在银行禁止飞单，查的很严。他们一般只和熟悉的人合作，你想取得他们的信任，有难度！”张雅雅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