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拢！
    人族必败。
    这点毋庸置疑。
    而且谈不拢的话，他自己也会遭殃。
    他是人族，双方破裂，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到时候就成了黄泥巴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要怎么解释？
    难道说，我只是过路打酱油的，你们打打杀杀和我无关？
    很显然，这个说法杨凡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也骗不了他自己。
    事实上……
    无论杨凡是答应，还是拒绝，结果都是那样，他都会被牵扯其中。
    答应，这一切自然不用说。
    上了这条船，门都给焊死，绝对下不来。
    拒绝，同样也是一样，就算他拒绝，灵族那边的强者也肯定不会相信。
    地藏看似给了杨凡两个选择，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选择，早就上了贼船。
    如果杨凡没有来到灵族疆域，这一切自然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就不会有如果，杨凡的想法再多，依然不能改变他来到这里的事实。
    但是……
    杨凡若是同意的话，那么地藏大师这边就多了许多助力，至少杨凡战力可是不弱的。
    或许这也是地藏大师亲自来跟杨凡说明这一切的原因，免得杨凡心里有芥蒂。
    事实上，杨凡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芥蒂呢？
    平白被人拉下水，他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算他想挤出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话虽这么说，但杨凡是真没有选择，至少比地藏大师直接先斩后奏要好很多。
    如今灵族和妖族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这个时候的灵族直接闹掰的可能性并不大。
    人族这边有两大圣级强者，加上杨凡这个妖王级强者的话，话语权自然可以提高不少。
    何况还有周倩呢！
    周倩的境界确实很低，但她手中的七星剑可不是寻常宝物，这玩意儿能斩星辰之力。
    妖族的三圣也好，还是灵族的五方鬼帝也罢，他们这种得天地认可的都和星辰之力有关。
    一旦周倩施展出七星剑，就算是五方鬼帝都会吃个闷亏，到时候杀死一两个也未可知。
    见杨凡陷入沉思，地藏大师并未催促，他好像对这个事情很有耐性，也认定了杨凡没有拒绝的理由。
    “大师，你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如果谈崩，灵族和人族会有多大杀孽？这是你一个出家人愿意看到的吗？”杨凡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
    “杨施主此言大善！”地藏笑眯眯的点头，道：“可施主是否想过，若是灵族崛起之后如妖族一般，我人族又当如何？”
    “这……”
    杨凡一时间语塞，他却是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小。这也是当初他一直心中暗暗担忧的原因。
    “杀孽又如何？即便化作修罗地狱，贫僧坐镇便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藏大师正气凛然。
    “大师，佛门不是讲求普度众生吗？你这么做，造下的杀孽，可能让您一辈子都无法踏入大圆满境地！”杨凡又道。
    “贫僧便把这妖灵界当做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施主以为如何？”地藏大师再次开口。
    “……”
    杨凡沉默了，他没想到地藏有这样的决心。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做不到这么坦荡的。
    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做，他还想提升到太上境巅峰，乃至超越太上境，这样才有机会改变昆仑界的规则。
    可这个地藏大师，为了妖灵界人族的地位，他甚至不惜止步于此，哪怕未来的境界不再有丝毫突破。
    这让杨凡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种叫惭愧的情绪，扪心自问，他绝对做不到地藏大师这么无私。
    “杨施主，人族命运如何，就在于阁下怎么选择！若是阁下袖手旁观，老僧一人恐难有擎天之力！”地藏看着杨凡。
    “大师，我来自其他世界，你可知晓？”
    杨凡开口，这其实已经是委婉的拒绝了，毕竟他真的不想牵涉太深。
    “当然！”地藏微微颔首，打了个佛揖：“杨施主侠肝义胆，解救红线、隐娘姐妹，力挽狂澜于清风城，杀妖屠魔，皆是莫大功德！”
    “……”杨凡再次沉默，他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可这些事情他还真没有推脱的办法。真是好现在看来是这样。
    “也罢，既然杨施主不愿，老僧便不再强求，只请杨施主若是看到红线和隐娘有危险的时候能够伸出援手！”地藏大师轻声叹息。
    “……”
    杨凡依然沉默，有些事情他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发展。灵族和人族本来就还是蜜月期，可人族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从人族的立场来看，人族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无可厚非。毕竟人族在妖灵界一直是三大族群中最弱的那个，人心不稳啊。
    “杨施主，老僧打扰了！”
    见杨凡依然没有给出答复，地藏大师也不再继续劝解，他已经明白杨凡心中的纠结。
    “大师，留步！”
    就在地藏刚刚起身的时候，杨凡内心的抉择还是让他无法看着人族这么自生自灭。
    “杨施主请说！”地藏回眸，看向杨凡。他的眼神很清澈，丝毫看不到一个老者的浑浊之感。
    “杨某愿意配合大师，不过杨某有一个条件！”杨凡看着地藏，似乎想要看透他心中的想法。
    “杨施主请说！”
    地藏颔首，满脸都是笑容。有杨凡这样一个强者配合，之后的谈判几乎就成功了一半。
    要知道杨凡可是能硬抗圣级攻击而不死的强者，这样一个强者加入，尤其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绝对是一大助力。
    “如果灵族愿意签下天道契约，还请大师莫要打其他注意。我人族无须为了妖灵界而损失整个人族的气运。”杨凡道。
    “当然！”地藏大师微微颔首，道：“老僧也是出家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老僧绝不会太过盛气凌人的！”
    “那就好！”
    杨凡颔首，道：“既然如此，请大师到时候通知杨某，杨某必定全力配合大师谈判！”
    “善！”地藏大师双手合十，眼眸彻底平静下去，似乎对于他来说，这个事情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