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在地上的男子一口咬定了他就是和宋昭通jian之人,连辩驳都懒得辩驳,恨不能再说些什么刺激元慕的话,赶着让元慕即刻将自己处死好来个死无对证。
无端生出了这样的事,宋昭此刻又妖力尽失,她虽然有短暂的慌乱,但还是很快稳下心神来。
元慕对宋昭还是有感情在的。
故而他也怕自己冤枉了宋昭而失手将她掐死,所以手上的力道也便一点点卸下。
宋昭剧烈地咳嗽了两声,而后定声道:“皇上,此事跟臣妾无关,臣妾是被人冤枉的!臣妾根本就不认识这狂徒!”
跟在后面的祁贵妃开了腔,“这事儿臣妾也觉得邪乎,皇上今日本该离宫前往帝陵,忽而没有启程却召集咱们来了缀霞宫,是为了何事?”
元慕怒从中来,喘着粗气道:“是有人书信一封予朕,告诉朕华贵妃在宫中与人私通。朕不愿相信,也怕那人日后再污蔑华贵妃,于是便叫上你们一起来做个见证,谁曾想......”
嘉妃道:“皇上先别急着处死这狂徒,先听听他怎么说。臣妾觉得贵妃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
她二人表明了自己愿意宋昭的态度,后妃们纷纷也依附。
元慕被伤了的脸面挽回些,于是向男子问道:“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自称他是华光门的侍卫,叫吴三。
“奴才和贵妃娘娘相遇,是在九个月前一次宫中夜宴之后。贵妃娘娘饮醉了酒,看着十分神殇。那时她身边没有宫人陪伴,华光门临近御湖,奴才害怕贵妃娘娘有个什么闪失于是便护送娘娘回宫。路上娘娘与奴才说了许多醉话。
她说她没了孩子,心里难受。又说跟了皇上您这么久,您对她总是怀疑,总是不能尽信。她觉得心里苦,便要奴才回宫后陪她再喝两杯。奴才知道彼此身份有别,这事又不合规矩,于是一口就拒绝了贵妃娘娘。可贵妃娘娘不依,又趁着酒劲与奴才在长街上拉扯起来。奴才怕被人瞧见,于是出于无奈偷偷摸摸和贵妃娘娘回了宫。
回宫后,奴才一直守着规矩不敢又丝毫逾矩,只是与贵妃娘娘小酌两杯。后来贵妃娘娘焚了一匙香,那香料令人闻着意乱情迷,奴才不过闻了片刻便把持不住,心下躁动。那时,贵妃娘娘将手搭在了奴才的大腿根上。后来......后来便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奴才是做错了,可奴才并非是出于自愿的!
此事之后,贵妃娘娘就常以当日的事威胁奴才,奴才没办法,为了保命只能依顺。每每在贵妃娘娘宫中,奴才只要闻见那香料的味道便无法控制自己。求皇上恕罪,这事真的不是奴才的本意!”
吴三叩首连连,句句恳切,言辞中将所有的祸事都推给了宋昭,将她说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更暗指宋昭和他交huan的时候,每次都是用香药勾引。
宋昭不等吴三说完便呵斥道:“一派胡言!你既说你同本宫有过苟且事,那本宫问你,这事有何证据!?”
吴三懦懦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的大腿内侧有一块殷红色的胎记,足底还有三颗连起来的痣......”
元慕听罢,旋即命祁贵妃盯着宫女去检查宋昭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吴三说得那些东西。
结果自然是吴三说得准确无误。
附身在这具身体上,宋昭自问对这具身体十分了解。
大腿内侧的红色胎记她知道,可脚底板三颗连起来的痣,这样连她都不知道的东西,是谁告诉吴三的?
元慕在得知吴三描述无误后,狠狠地打了宋昭一记耳光,“贱妇!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铁一般的证据就横在面前,宋昭又失去了妖术无法反抗,她能说什么?
偏此时,祁贵妃进言道:“也不能听那狂徒一面之词。皇上,那狂徒说华贵妃是用香料迷惑他的,可依臣妾所知,华贵妃素日里是不爱用香的。不如让人搜一搜宫中,也好给华贵妃还个清白。”
哪料到这一搜,还真就搜出来了东西。
让随侍的内监来嗅过,说这是能让人意乱情迷的chun药。
偏这个味道,元慕时常都能在宋昭身上闻到。
原来当初让棠惢做替身萝卜的时候,为了害怕替身萝卜不能引起元慕的性趣,宋昭便让棠惢添了些香药上去,以此浓情。
但棠惢办事向来机敏,她绝对不可能将香粉还放在宫中等人发现。
宋昭如是想,却在四下见不到棠惢的踪影,心里暗暗觉得有些不妙。
此时此刻,所有的证据都对她十分不利。她不能只靠一味申诉自己无辜来取得元慕这个本就疑心颇重之人的信任。
于是她拼命回想,吴三口中所说的那日宫中夜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终于让她想到,那日夜宴后,她是回宫喝酒了。
但对饮之人不是吴三,而是与她同住的楚贵人。
原因是那日过了子时便是楚贵人的生辰,所以宋昭一直陪伴她到了子时。
她问吴三,“你可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和本宫初次相遇?”
吴三不假思索地回道:“九月初三。”
宋昭露出一抹松弛的笑,“九月初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上面前胡乱招谎,诬陷本宫清誉!九月初四是楚贵人的生辰,初三那晚,本宫和楚贵人在宫中把酒言欢至深夜,哪里有功夫跟你胡作非为!?”
楚贵人也在人群里面立着,元慕唤她一声,她便行上前来。
然而她的话,却令宋昭咋舌。
“没有啊......我是九月初四的生辰不假,前一日夜宴回宫后,我还让宋姐姐陪我过生日来着。可是宋姐姐晚上回来后就紧闭宫门,还让她宫中的奴婢来给我回话说她喝多了酒早早就睡了......这事,棠惢也能作证!”
楚贵人是在说谎,她说谎便罢了,竟然还将棠惢给牵扯进来。
原本见不到人的棠惢不知何时从人堆里冒了出来。
她跪在元慕面前,显得有些惶恐,“回......回皇上,诚如楚贵人所言,事情来龙去脉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