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薨了!”
仙寿宫的内监最先发现太后没有了呼吸,跪在太后床前用极大的声音哭丧喊道:“太后娘娘仙逝!”
元慕闻讯赶来,半跪在太后遗体前哭得涕泗滂沱,宛如一个十足的孝子。
与此同时,太后身上附着的那第五缕魄也被逼出了体外,向着宋昭的宫室飞去。
这缕魂魄归体的时候,宋昭正在和棠惢说着玩笑话。
她忽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登时就没了响动。
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子轻飘飘的,自身的灵力也已经恢复了六成。
“恭喜主人!只剩下双魂一魄,主人便可重塑内丹重新为妖!”
然而此次魂魄的归体,却给宋昭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反应。
她的五内传来蚀骨的痛,令她香汗淋漓。
棠惢见状不妙忙替宋昭探脉,“主人!这具凡人的身体不能承载主人这样强大的灵力,如今主人的灵力和这具身体的灵识正在相互冲撞,太过危险!”
宋昭也知道,这具身体至多只能承载她的四缕魄,更多的只会变为负累。
如此这般折磨下去,这具身体用不了几日就会内耗而亡。
顾不了那许多,宋昭想出了一个法子,“棠棠,我将一缕魄逼入你体内,由你暂时替我保管。”
“可是主人......”
“不用说,我信得过你!”宋昭话落,便将一缕魄逼出体外,传入了棠惢的体内。
几乎是一瞬,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榻上。
“主人......”棠惢替她添了一盏热茶奉上,“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棠棠的修为很低,即便能帮主人承载个一魂半魄的,总也不是个长久事。最终必须要三魂七魄都在主人这具身体里,主人才能重塑内丹。但是这具身体若是塞进去了主人的三魂七魄,恐怕还不等主人重塑内丹,这具身体就已经没了气息。那么主人好不容易寻回来的魂魄,便又散了。”
棠惢说的这些宋昭如何不知?
但眼下却也没个好的法子。
主仆双双静默了片刻,棠惢忽而一拍脑袋道:“主人,咱们可以去找槐树爷爷!槐树爷爷知道的东西最多了,他一定有办法的!”
宋昭道:“那我便施法将你送去林间,你替我问问他该当如何。”
“主人为何不和棠棠一起去?移形换影来回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不会被人察觉的。”
“我......”宋昭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魄才归体又被我逼出体外,身子有些不适想歇一歇。”
棠惢单纯并没有多问,于是宋昭便施法将她送走。
她不是不想亲自去,而是不能。
老槐树从前是昭华的父亲帝羲的臣属,虽然最后他与帝羲意见不合而闹得不欢而散离开了狐族,但他总归也和帝羲是旧相识。
彼此相见,谁知道他会不会将她如今的处境告诉帝羲?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父皇看见自己如今这般落魄模样。
傍晚时分,棠惢以密音之术告诉自己已经和老槐树说完了,于是宋昭便施法将她接回了宫。
棠惢的表情十分沉重,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
“所以,是没有办法吗?”宋昭问。
“不是,是有法子的。”
“那你为何愁眉苦脸?那法子是什么?”
“是......槐树爷爷说,主人的身体承载不了更多的魂魄,可若是还有一个生命体在主人的体内,那么主人便可以借助它的存在,将三魂七魄稳在自己体内。”
宋昭思忖须臾,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道:“所以,我得真的有孕,是不是?”
棠惢点了点头,“可是主人如何能再跟狗皇帝同床?棠棠想想都觉得恶心。他如今日渐肥硕,肚子上的肥肉一大把,若是那般压在主人身上,棠棠可要吐出来了!”
跟他?宋昭从未想过。
可若是要真的怀孕,宋昭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反正都是要做那件羞羞事的,怎么选,她也得选个好看的。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放眼尚元城,哪里还有比‘丑奴’望舒更好看之人呢?
想到这,宋昭忽而笑了。
棠惢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主人你笑什么呀......”
“我在想,如果有孕便能成事的话,倒也不算是难事......”
宋昭书信一封,飞鸽传书递给在外宫闱的望舒,相邀他子时缀霞宫相见。
望舒依时而来,宋昭便开门见山道:“我有事要你帮我。”
“何事?”
宋昭摸着自己的小腹,“我是假孕,但我如今想要一个真正的孩子。”
这话说的已经够明显了。
望舒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宋昭是何意。
他本就对宋昭有好感,如果是帮这样的忙,他很乐意。
他笑着问宋昭,“在这?”
“对,在这。”宋昭看向自己的寝殿,“进来说话吧。”
入内后,宋昭指了指暖座,“这里可以吗?”
望舒心底一惊。
好家伙,这是要跟他解锁新场景?
“你没意见的话,我自然可以。”
“那便多谢了。”宋昭递给望舒一个空空的茶盏,又丢给他一本书。
那是她从前给棠惢的那本《隔帘花影》,望舒拿在手中翻了翻,笑道:“你是要我现学现卖?”
“不是,给你助助兴。”宋昭说着转身便要离去。
望舒懵了,连忙叫住她,“你去哪儿?”
“外面等你。”
“你在外面等我,那我......”
“自行方便,而后将精血放在杯盏里交给我就成。”
望舒:“ ̄□ ̄||你认真的?”
“不然呢?”宋昭挑眉,笑得摄人心魄,“你方才不是答应了我要帮我这个忙吗?怎么?现在反悔了?”
“我怎知道会是这样的忙,你未免......”
“互帮互助是咱们合作的前提,我有难处了你帮我一把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往后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给我说。好了,夜深了,你快些完事,我还急着睡觉。”
于是她便决绝离去,留下望舒只身一人。
左手拿着杯盏,右手拿着小h书,在夜色中独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