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昭这一病,元慕几乎夜夜都来缀霞宫。
宋昭称病不能侍寝,元慕就在正殿里睡着。
“朕只想能离你近一些,守着你,护着你,像你当日守着朕一样,盼着你快些好起来。”
宋昭不为所动,由着他去做那些只能感动自己的蠢事。
宋昭的咳疾病根是装出来的,可是这几日,她明显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
咳嗽变得不受她控制,有时后半夜更是能咳半宿。
病程逼真惹得元慕心疼,但自己也遭了不少罪。
棠惢还以为是宋昭演技精湛,私底下打趣道:“主人戏做的可真足,棠棠在廊下守夜的时候都能听见您半宿都在咳嗽。狗皇帝担心您,一夜起来好几次扒着门缝看您,白天去上朝都睡眼惺忪的像条咸鱼。”
“我没装。”宋昭神色略显凝重,“我怀疑是有人存心不想让我的病好,于是想了细碎功夫来算计我。”
棠惢这才警觉起来连忙替宋昭把脉。
“主人体内果然有阴毒之气!”她一拍自己后脑勺直说自己大意,连忙施法替宋昭将毒气从体内逼了出来,“这些天也没外人来咱们宫中,狗皇帝也与主人同吃同住,是谁这样大的胆子?”
宋昭思忖片刻,“那就是自己宫中出了本事大的人。明日元慕上早朝之后,你将宫里伺候的人都带来我这儿。他们安了什么心思,躲不过我这双眼。”
第二日,元慕离开缀霞宫后棠惢对东偏殿的宫人们说道:“主子说了,这些日子她有病在身,全靠着咱们东偏殿的奴才悉心照料才能渐有气色。主子寻思着要赏赐你们些什么,都快去寝殿讨赏吧。”
领钱不积极,做人有问题。
这些奴才一个个笑得咧嘴,争先恐后往寝殿去。
宋昭坐在松木桌案前,正用汤匙搅拌着碗盏里褐色的汤药,“这些日子你们忙里忙外悉心照料我,我觉得你们很不错,便想赏你们些什么。昨儿个我已经同皇上说了,下个月的俸禄没人多添二两银子,今儿这些赏赐是我独给你们的。往后当好差,我自不会亏待你们。”
棠惢将银子分发给众人,众人叩首谢恩。
宋昭目光一一打量过这些宫人,最终目光停在了一名叫作流萤的宫女身上。
她捧着银子笑得欢喜,心里嘀咕着:(庄嫔娘娘那能得一份好处,自己宫里又添了利好,宋贵人这病要是一直拖下去,我自能落下不少好处。眼瞧着做完这三个月,过了年节满二十五我便能出宫,攒够钱足够我留在京都做些小生意了。)
宋昭问道:“我的汤药一向是谁负责准备的?”
流萤上前一步回话,“回小主,是奴婢。”
“嗯,你很有心。”宋昭笑着冲她点头,“每次送来我房中的药温度都适宜,知道我怕苦还特意配了蜜饯。棠惢,再给她赏一锭银子。”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伺候小主,自然是一百二十分的上心,事事都不敢怠慢呢。”流萤如是说,收银子的速度却是一点都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