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说这些话,是为了把火引到苏柔则身上去,让宋昭和她敌对,自己在夹缝中可寻觅时机,顺势而上。
但她实在蠢笨。
蠢笨到自己说漏了嘴。
宋昭从未说过自己房门被人从外面下了闩的事儿,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宋昭原本想让荣嫔自己栽跟头懒得出手对付她,可她既然如此急着寻死,自己倒也不吝啬送她一程。
第二日往凤仪宫请安的时候,昨夜的火灾顺理成章成为了大伙儿议论的稀罕事。
“要说宫中许多年都没有闹过火,水龙司那些奴才白拿俸禄许多年,昨夜救火时据说笨手笨脚,缀霞宫无人伤亡,倒是救火的奴才烧伤了好几个。”庄嫔笑说闲话,扯开了大伙儿的话匣子。
颖妃瞥一眼荣嫔,胭声胭气道:“人家宋贵人和楚常在在里头住得好好儿的,偏有人搬进去就出了岔子。要本宫说,指不定是谁不详,带了晦气过去。”
宸妃道:“缀霞宫如今烧成什么模样了?可还能住人?”
楚常在回话,“宸妃娘娘惦记,东西偏殿倒是无事,就是正殿烧得厉害些。不过荣嫔姐姐的寝殿没过火,内务府的奴才一早来已经开始翻修了,想来暂时不影响居住。”
颖妃笑出声来,“瞧本宫说什么来着?别人宫中都无事,偏正殿被烧得最厉害,还不是荣嫔将晦气带去了缀霞宫?”
颖妃在位份上压着荣嫔,荣嫔心中不服,却也只好忍气吞声。
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昭却在这时出声替荣嫔说起话,“颖妃娘娘此言差矣。从前荣嫔娘娘是与您同住长春宫的,嫔妾听荣嫔娘娘提及,她与您住了快三年。这三年里,好像也没听说长春宫闹出过什么祸事来。可见荣嫔娘娘并非不祥之人。”
“本宫当是谁在说话?”颖妃白了宋昭一眼,“本宫和荣嫔说话,你插什么嘴?”
宋昭起身福一礼,恭谨道:“嫔妾并非有意要插嘴娘娘的话,只是皇上常与嫔妾说,祥与不详愿在人心,荣嫔娘娘宽善,想来也不会是不详之人。其实又何止是荣嫔娘娘呢?咱们在座的各位姐妹中选入宫,侍奉君侧,都是有着顶好气运之人。当真不详,又哪里会有聚在宫中的时候呢?”
宋昭一张巧嘴,既全了荣嫔的脸面,又给足了所有人风光,颖妃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荣嫔听得出宋昭是有意在帮自己说话,心中对自己昨日想要将宋昭顺水推舟害死的举动有了几分歉意。
请安毕,二人结伴回宫的路上荣嫔多谢宋昭方才替她解围。
宋昭不以为然,“我与姐姐同住就是缘分,旁人言语欺辱姐姐我自看不下去。昨夜与姐姐说完话,我回去辗转难眠想了许久。或许姐姐说得对,宫中人心叵测,我一人也实在应付不来。如今以我和姐姐最得皇上宠爱,旁人都视我为眼中钉。放眼望去,眼下我能依靠相信的,也就只有姐姐了。”
荣嫔心中暗嗤宋昭是个蠢货,脸上却不见什么波澜,“你放心,你待本宫好,本宫也自真心待你。往后你与本宫站在一并,拉住了皇上的宠爱,还怕没有来日封妃封嫔的时候吗?”
宋昭喜不自胜,“如此,妹妹前途便多靠姐姐筹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