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拂晓,元慕睁眼时觉得浑身酸疼。
“皇上您醒了。”
身侧耳畔,有少女娇媚的声音酥酥传来。
他打了个激灵,回身看见宋昭就睡在他身旁,此刻正支棱着脑袋含笑看他。
晨起的宋昭不施粉黛,显露天然好气色,粉雕玉琢的精致五官更令人着迷。
元慕看了好一会儿,才揉揉酸胀的太阳穴起了身,“朕昨夜......”
“皇上您忘了?”宋昭面颊绯红,羞嗒嗒地低下头去。
昨夜自然无事发生。
只是元慕的记忆停留在自己对宋昭硬上弓的那个片段,又因被宋昭不知道拳打脚踢了多久浑身酸痛,还以为昨夜他和宋昭酣战一场,笑着刮了刮宋昭的鼻尖儿,道:“昨夜你可喜欢?”
宋昭微微点头,含羞带怯道:“自然是喜欢的。”
何止是喜欢?她恨不得再打他一晚上。
*
元军镇压西凉大获全胜班师回朝,今日是抚远将军入宫觐见的日子。
据说抓了个世子回来,元慕早早携百官往午门去迎。
抚远将军卸甲还朝,身后的近卫押着一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
男子身材欣长,许是一路被折磨久了身形略微显得有些佝偻。
他的双手和双脚都带着镣铐,衣衫瞧着崭新,是汉人服饰。应该是今日要面圣,抚远将军命人给他新换的。
抚远将军向元慕行叩首大礼,起身后又得百官奉拜,威风凛凛。
“微臣不负皇上所托,大破敌军,缴供银十一万两,今已入国库钦点。西凉帝君对自己的罪行深恶痛绝,亲手所书陈情状托微臣交给皇上。”
抚远将军将陈情状双手奉上,由乔海接过递给元慕。
状上云,从前种种皆是他西凉帝君错了主意,不该不自量力为敌大元。又请求元慕看在他潜心依附归顺的份上莫要再发动战争,避免生灵涂炭。他愿来日年均加供三万两白银为奉,以表诚心平息两国纷争战乱。更以自己的嫡子为质,盼能重得元慕信任。
元慕看完状书轻蔑一笑,随手将它丢给了乔海,讽刺道:“西凉帝君字句所言轻自己如蝼蚁,朕若咄咄相逼岂非失了大国气度?传旨下去,即刻停止对西凉的军力压制,撤兵出西凉境三百里驻扎列营。他肯安分守己,朕自不会伤及无辜。”
众朝臣齐声道:“皇上宅心仁厚,仁德无双。”
元慕打量着面戴青铜面具男子,问道:“他就是西凉国的三世子?”
抚远将军回道:“是。”说罢见男子不动,端直一脚踢在男子小腿肚上。
男子受力失去平衡跪倒在元慕面前,抚远将军嗤道:“大胆!见了皇上还不行礼?”
男子跪地不语,瞧着倒有几分骨气。
“他是西凉帝君送来大元当质子的,将军对他拳脚相向,传出去伤的可是大元朝的脸面。”
“是,微臣知错。”抚远将军提着男子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拎起来,那动作像是在抓一只雏鸡,毫无半分尊重可言。
“他为何带着面具?”
“皇上,他面目丑陋不堪,微臣怕吓到皇上,才行此举。”
“哦?能有多丑?”元慕打趣笑着,饶有兴致地伸手将面具从男子脸上摘下。
虽然已经做了几分心理准备,但在看见男子面具后的那张脸时,元慕还是被吓得不自禁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