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则离去的方向正巧与宋昭撞了个满怀。
宋昭请安后,苏柔则定声问她,“你方才瞧见什么了?”
“甬道风大,嫔妾被沙眯了眼,什么都没瞧见。”
苏柔则冷笑,在路过宋昭身旁的时候驻足,附耳低喃道:“这宫里头,眼耳口鼻都不灵光的人,才能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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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棠惢合上房门,捂起胸口喘着粗气。
宋昭问她,“你怎么了?”
“主人!凡人也太可怕了!那两个人也没说什么呀,苏柔则怎就刮花了她们的脸?女子重视容貌,连山精族那些花妖每日早起两个时辰去采琼浆玉露都是为了能让自己看起来娇嫩美丽些,她毁了人家脸面,还逼人家说是自己划破的。狠毒成这样,妖中都少见!”
曾几何时,宋昭也和棠惢一样在窥见了人性之恶后惊悸不已。
苏柔则的阴险手段又岂止这些?
她一早见惯不惯了。
“往后你见的多了就不觉着怕了。”宋昭落座暖座,给自己和棠惢各添了一杯热茶,“方才在甬道上你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棠惢端起茶盏也不觉得烫嘴将茶水一饮而尽,抹一抹嘴道:“主人,棠棠瞧见您的魂魄附在谁身上了!”
“谁?”
“是李贵人!今天棠棠跟去请安的时候,看见李贵人身上多了一魄,那一缕魄是赤红色的,是主人您的!”
“是她?难怪她从前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再见时瞧着气色好了许多。”宋昭手指叩击桌案,默声思忖须臾又问道:“余下的呢?”
棠惢搔着后脑勺,“槐树爷爷说,棠棠虽然能看见主人散落在尚元城的双魂六魄,但是魂魄互相吸引隐匿,也不是每次都能看见。而且如果棠棠已经看见了其中的一缕魂或魄,那么在它回到主人本体前,棠棠就不会再看见其它的魂魄了。”
“也就是说,只有李贵人死了,你才能看见别的魂魄附着在了何人身上?”
棠惢点头如捣蒜,“就是这样!说起来李贵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主人以新身份入宫给她送礼对她恭敬,她却坏心思要对付主人,死了也不冤。”
昭华与李贵人哪里只是有这么一点过节?
她曾经将李贵人真心待作自己的妹妹,更傻到什么秘密都告诉了她。
可最后,她却在昭华倒势之后反戈相像投奔苏柔则,把她知晓的所有关于昭华的秘密都尽数告知。
昭华救过她的命,反过头来,她却想要昭华死。
这样深重的姐妹情谊,昭华没齿难忘。
宋昭轻嗤着冷笑一声,“那就先拿她开刀吧。”
棠惢见宋昭脸色阴鸷,心底有些怕,“主人,槐树爷爷说过,要是魂魄附体之人死在了您手上,那魂魄可就不能归体了!怪只怪棠棠贪玩不勤于修炼,道行浅薄无法伤人。要是棠棠修为再高些,就能亲手替主人您手刃了她!”
“傻子。”宋昭捏了捏棠惢肉乎乎的小脸,温柔道:“这些肮脏之人,我才不忍心脏了你的手。
从前我在宫中看惯了这些女人不见兵刃就能夺人性命的本事,耳濡目染总也学得几分。你放心,要她死,还犯不上咱们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