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陈默在天王殿殿主萧阳的陪同下,来到了王猛的墓地。
在陈家的干预下,王猛不但没有资格葬在陵园里,甚至连骨灰都被抢去撒在了下水道里。
王猛如今的坟墓,只是一处衣冠冢,里面只葬着一身胸口有一枚弹痕的军装!
坟墓在江北郊区农村的一处猪圈旁边。
旁边屎尿横流,肮脏的不像话。
“猛子,哥来看你了!”
陈默不顾肮脏,抱住王猛的墓碑,痛哭流涕了起来。
王猛为陈默挡过子弹,把陈默的父母当成自己的亲爹亲妈,两人的感情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萧阳,去找人把我兄弟的衣冠冢挪到我爸妈的坟墓旁边去!”
事情做好之后。
陈默拿起一瓶红星二锅头,洒在王猛的坟前。
“猛子,这是你最喜欢喝的二锅头,以前哥怕你喝太多,影响身体健康,今天,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哥陪你!”
陈默拿起一瓶二锅头,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连着喝了十瓶二锅头,陈默这才站了起来。
“萧阳,给我一枚子弹!”
萧阳将腰间的沙鹰弹夹卸了下来,递上了一枚子弹给陈默。
撕拉!
陈默将上衣撕裂,攥着那枚子弹,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之内!
滚滚热血喷撒而出,溅在了王猛的墓碑之上!
“战神!”萧阳忍不住惊呼道。
“猛子,我的好兄弟,这第十九枚子弹将永远停留在我的心头,哥带着你,一起闯天涯!”
陈默抱着墓碑喃喃道。
萧阳忍不住流下了滚滚泪水。
他的身体里已经镶嵌了代表十八个兄弟的子弹了,现在竟然在心头又嵌入了一颗!
这些子弹,会让陈默时时刻刻都感觉到痛苦,同时,也在时时刻刻提醒陈默,他陈默的命是由这么多兄弟的命换来的!
“萧阳,去通知陈家人,两星期后来这里偿命!”
陈默命令道。
“是!首长!”
萧阳点点头。
陈默坐在王猛的墓前,喝了一整天,说了一整天,从高中回忆到大学,又从大学回忆到参军。
时而哭,时而笑,状若疯癫……
等到陈默与王猛叙旧完。
萧阳这才道:“战神,王先生父母现在还在以前的房子那住,要不要去看看?”
“好!带我去!”
陈默穿上衣服打起精神上了车。
等快到王猛家时。
陈默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早已是废墟一片,挖掘机、压土机等机器嗡嗡作响。
不远处堆满了垃圾。
很多附近干活的人,随便找个地方,毫无遮挡的随地大小便。
陈默一阵愧疚。
他没想到才这几年的时间,王猛家附近就变成了这样。
只是他有些疑惑,为什么王猛父母不搬走呢?
终于在一处几乎算是废墟的小院里,找到了王猛的父母。
“两个老不死的!再不搬走,老子弄死你!”
隔着很远,陈默就听到嗡嗡的吵闹声。
同时还有打砸的声音!
“我们不能走……小猛吩咐过必须等到他兄弟回来……我们不能让我儿子死不瞑目啊!”
“各位大哥,求求你们了……我们就等到小猛的兄弟回来,马上就搬走,我们一分钱拆迁款不要还不行吗?”
发生什么事了?陈默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
这是一处很小的院子,总共也就三十平。
正中堂屋里面冷冰冰,被布置成了一个灵堂!
而老两口则睡在本应该做厨房的小屋里。
只不过这时候,灵堂里的桌子非常凌乱,摆放贡品的碗碟菜肴撒落一地。
几个一脸横肉的壮汉,正蛮横的将灵堂砸了个稀巴烂。
比起五年前,两位老人苍老瘦削了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一副有气无力、行将就木的样子。
儿子的死,对老两口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但是老两口依然按照王猛的遗愿,留在这里等待着陈默回来。
“大哥!求你了!再给我们一个月行吗?我不能让小猛的兄弟回来找不到他啊!”
王猛的父亲王学武苦苦哀求道。
“去你妈的!你都跟老子要了几个一个月了?”
为首的混混骂道。
“你们……你们这是在犯罪!这里是我们的房子,我们有房本的!没有我们的同意,你们没有权利拆这里!!!”
王猛母亲抱着王猛的遗像愤怒道。
“老太婆,让你他妈嘴贱!!!”
那名混混一巴掌就要抽在王猛母亲孔秀的脸上。
可是手到了半空,却停住死活打不下去了。
陈默面色阴冷的抓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丝毫!
“你他妈谁啊?找死吗你?”
为首的混混怒骂道。
“砰!”
陈默一脚很踹在了混混的胸口,顿时,混混吐着血倒飞了出去,把他的那辆宝马车车窗砸的粉碎!
“啊啊啊啊!!!”
混混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其他几个混混刚要叫嚣。
萧阳上去一套擒拿手,把几个混混搞的手断脚残,惨叫连连。
几个混混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为首的那个还放下了狠话:“好好好,居然敢摇人是吧!你等着!以为我们大德拆迁队的是吃干饭的吗?”
混混们离开了。
王学武两口子却是抱着王猛的遗像,绝望的闭上了眼。
他们可知道大德拆迁队有多恐怖。
为首的是一名外号“蝰蛇”的混混,手底下几百号混混,什么都敢做。
拆迁只是他们的一项业务,他们还收保护费,敲诈勒索等等,反正谁要敢忤逆他们,免不了一顿毒打,甚至还会被打断腿。
蝰蛇更是个狠角色,以前就因为抢银行进去过,据说他身上还背着十几个命案。
“年轻人,谢谢你啊,不过你还是赶紧走吧!”王学武长叹一声道。
“叔叔阿姨,是我,陈默!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言罢,陈默跪在二老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小默,真的是你吗?!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小猛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王学武夫妇俩激动的哭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