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路一同回去。
    路上聊了些有的没的。
    “这几个月怎么没见你出来买菜？”
    “因为这段出远门了，在外面吃。”
    “出远门的话学业不会耽误吗？”
    “还行吧，我有补课。”
    “怪不得……”
    恍然大悟，而后又道：
    “不过说起来，就a城的当下环境，只要有钱的话倒是什么大学都可以上。
    我当初就是没钱，所以很早的时候就撮学了。”
    钱猴子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遗憾。
    鬼南安看了眼他的穿着，道：
    “可你这衣服看起来也不便宜啊。”
    钱猴子笑了笑：
    “表面光鲜亮丽而已，实际上只是价格便宜的二手货。
    城里有专门收旧衣服的小贩。
    然后这些衣服会在加工后在贫民区出售。
    我就是在那买的。”
    “只要穿起来干净合适，是不是二手就不重要。
    自己舒服就行。”
    “嗯，是这个道理。
    对了，咱认识也有些时间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南安，你呢？”
    “挺文艺的名字，相比较之下我的就没那么好听了。
    阿伏特。”
    他伸出手，鬼南安握了一下。
    “听上去像个厉害的游戏角色。”
    “哈哈，大概吧，幼时我奶奶突发奇想取的名字。”
    “没考虑过父母取的名吗？”
    鬼南安猜想，一定是对方父母取的名很难听。
    但钱猴子只是笑了笑，道：
    “我不太喜欢那两位取的名字，所以改名了。
    就当重新开始。”
    这背后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故事。
    但对于两人关系仅是顺路“菜友”的鬼南安来说，他很清楚有些话题不该问的太深。
    “你家的猫最近怎么样？”钱猴子道。
    “还行吧，反正是越来越胖了。”
    “我家也一样，老人家就喜欢养个小动物什么的。
    你看我这狗，就是奶奶养胖的。”
    他指着摇着尾巴哈着舌头的土狗，眼里满是喜悦。
    “你养在居民楼的吗？”
    “嗯。”
    “那狗不会乱叫扰民吗？”
    “起初我也担心过，但好在小家伙很懂事，稍加训练一下便不会乱叫了。
    我记得有篇杂志讲过。
    被抛弃的猫狗在重新被收养后，会比从前更加懂事。
    我家的就这种情况。”
    “懂事点好，不会给老人家添麻烦。”
    “是啊，还好当初你发现了它。”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着。
    聊的都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家常。
    例如猫狗的食物制作方法。
    以及老人家的牙口适合吃些什么。
    要不就是怎样陪猫狗玩耍。
    以及最近的菜价如何，哪个摊位更新鲜便宜。
    总之，全都是一些很简单悠闲的话题。
    并没有聊对方的工作、家庭以及更深入的情报。
    两人在聊天时掌握的度很好。
    都只是单纯的将对方当成顺路闲聊的菜友。
    钱猴子喜欢这种氛围。
    除了和老年痴呆的奶奶说话。
    钱猴子的社交圈子便只剩下一些亡命徒，或者穷凶极恶的变态通缉犯了。
    他基本就没和正常世界的同龄人说过话。
    因此，当鬼南安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出现在面前时。
    钱猴子很乐意拿自己的正常身份和对方闲聊几句。
    他也很庆幸能遇到鬼南安这样一个聊得来的正常人。
    全当是黑暗里的一束光。
    让他觉得自己还没彻底和世界脱轨。
    ——
    和鬼南安分手以后。
    钱猴子早早就回了家。
    他发现奶奶正在看一个喜剧，但是表情却气呼呼的。
    “好啦奶奶，别生气了，咱犯不着和那种人生气是不是？
    你看你，生气了可就不漂亮了。”
    钱猴子赶忙上去哄着奶奶。
    这事的根本原因。
    在于奶奶昨天和他的某个老姐妹孙女吵了起来。
    而那女的也不是别人。
    正是钱猴子前段时间相亲的那个奇葩女。
    因为那次相亲，奶奶和那老姐妹大吵了一架。
    那之后双方便再无联系，奶奶甚至直接拉黑了对方。
    原本这事就该这么过去的。
    但不料对方的孙女，也就是和钱猴子相亲那女的，也不知发了什么疯。
    这不，昨天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奶奶见来电显示是个本地的陌生人，也没怎么想，直接就接了。
    她以为是网上的骗子，却不料前脚刚接通，后脚对方便一大桶的脏话倒了过来。
    “老不死的。”
    “你儿子就是个贱、人。”
    “呸，你也是个biao子。”
    总之，各种污秽的难听之语一个劲的咒骂。
    其根本原因，在于对方刚被男朋友甩了。
    心里很不爽，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这不，索性就打了钱猴子奶奶的电话。
    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这位老人身上。
    毕竟上次钱猴子不买单的仇那女人还记着呢。
    —
    奶奶和那老姐妹吵架的时候一点不怂。
    骂的有来有回。
    然而，当对方的孙女喷过来的时候，奶奶在反驳了几句之后便顶不住了。
    年轻人的战斗力属实彪悍。
    而且还有很多奶奶听都没听说过的污秽词语。
    因此没吵多久，奶奶就被对方给骂哭了。
    而对方在听见奶奶的哭声以后，反倒是骂的更凶了，甚至是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当时的钱猴子不在家，出去遛狗买菜了。
    而等到他回来的时候。
    看到的正是奶奶哭花脸的一幕。
    钱猴子吓了一跳，刚忙上去安慰。
    他如同哄一个小孩那般哄了好半天，这才让奶奶不再哭泣。
    只是……
    奶奶虽然不哭了，但还是多少带点气。
    这不，今天回来，便又看到了奶奶气呼呼的一张脸。
    事实上他从早上开始便是如此。
    同时还一个劲的嘀咕：
    “我当时要这么去吵，那小丫头肯定骂不过我。”
    说白了，就是吵架没吵赢之后的典型复盘。
    见奶奶还有些气的钱猴子只能去哄着对方。
    说了一大堆好听的。
    又在说了今天晚上做奶奶最喜欢吃的白面馒头以后。
    奶奶的表情才渐渐带上笑容。
    见此情形的钱猴子松了一口气。
    随后赶紧去厨房做准备。
    晚饭灶台的两边火都已点燃。
    其中左边的锅里，蒸的是包子馒头。
    而右边的小锅，则煮着专门喂给猫狗的熟肉。
    钱猴子把右边的铁锅打开。
    放了点营养粉进去。
    在锅盖揭开的一瞬间，里面分明有一根年轻女人的手指。
    灶台的旁边有两个冰箱。
    其中的一个专门上了锁。
    而那上锁的冰箱大小，内部足以装进一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