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你怎么看老板？”
    “不生而养，百世难还。”
    “你打算把这辈子都放在报恩上，我当然知道。
    我的意思是，你有想过老板死掉的场景吗？”
    “你想叛变？”
    鬼南安看了兽医一眼，发现对方看着屏幕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当然不是，我是希望你去幻想一下，幻想一下老板死掉的样子，然后告诉我你的心情。”
    鬼南安闻声照做，他幻想老板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幕。
    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场景。
    老板就这样倒在血泊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死不瞑目的看着自己。
    眼里全是不甘和痛苦之色。
    而想到这一幕的鬼南安，心里却莫名奇妙平静的出奇。
    “怎么样，什么心情？”兽医问。
    “很悲痛，大概！”
    “换言之就是没什么感觉对吧，不用撒谎，我多少也能猜到。”
    “这问题毫无意义。”
    “所以说这就是问题所在。”
    兽医顿了顿，道：
    “你根本就不在乎老板的死活。
    你只是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正常人的思考方式。
    正如同我给黑姬套上的代码程序。
    人类有一句话：
    是不生而养，百世难还。
    你记住了这句话。
    所以满脑子都想着报恩。
    哪怕你的心里根本就无动于衷。
    你无论做什么，首先想的是正常人该怎么做。
    作为白猫骨干的你该怎么做。
    为了老板又该怎么做。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的怪物。
    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合理性。
    因此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人类。
    然后学着人类的思维去做事。
    当然，因为你本就是人类，所以觉得自己更应该去模仿正常人。
    只不过你给你自己的设定是一个报养育之恩的孩子。
    —
    只是阿鬼，你有想过没有，如果老板哪天消失了，你的目标又该是什么呢？”
    “继续……”
    “你是不是想说继续为白猫工作？因为白猫是老板的势力。”
    兽医打断了鬼南安的发言，随即又道：
    “如果白猫也没了，你是不是打算去帮之前在白猫里的骨干。
    因为他们之前是老板的人。
    那我要是问你，如果连骨干也没了呢？
    老板没了，白猫也没了。
    和老板有关的所有人都没了。
    当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白猫职员的时候。
    你又打算做些什么？”
    这个问题有些尖锐，完全是直指核心。
    鬼南安短暂思索。
    最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或许，找个地方喝茶钓鱼，安享晚年也不错？”
    “所以你就打算靠着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性、爱好度日吗……”
    兽医颇有些无语。
    “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鬼南安却觉得这种想法很符合逻辑。
    最终，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兽医不得不放弃口头说服对方的计划。
    “总之，我们都不希望那种事再发生……”
    低声细语。
    随即，开始忙碌于工作。
    “来，你来帮我看看这个设计如何。”
    兽医指着面前的屏幕，如此道。
    ——
    关于黑姬的实验项目。
    实际是打算造一个研究所的副官助手出来。
    兽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把鬼南安栓在研究所。
    鬼南安还有别的职务。
    可要是重新培养人才又费心费力。
    更别说信任方面是个很大的难题。
    兽医在研究所的人缘实际上并不是很好。
    他的性格和带刺的相处模式，注定只能和少部分的人打成一团。
    这种性格和伪装成中央空调的鬼南安截然相反。
    因此，他的人缘和戴着面具的鬼南安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而在这样的前提下。
    值得信任的助手更是不好找。
    因此，只好自己造个量身定做的助手出来。
    而这个项目则被命明为黑姬。
    “唉，你说我把她的外形塑造成一个明星怎么样？”
    组装机械手臂的途中，兽医开始了自己的幻想。
    “哪个明星？”
    “就那个，白花天。”
    “白花天？我记得她死了有二十年了吧，你确定要弄那么个外形出来？”
    “这又什么关系，人家漂亮啊，而且身材还好。”
    “你不是不喜欢人类吗。”
    “黑姬又不是人。”
    “比起这个，我觉得塑造一个男性角色更加方便。”
    “这个倒没事，我把黑姬设定成一个飞机场就行，不影响工作。”
    “那就和白花天的好身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这……这倒也是啊……”
    兽医点点头，姑且放弃这个想法。
    鬼南安则更加深入的问道：
    “这主要得看你是打算做一个老婆出来，还是女儿。”
    “当然是女儿，我又没疯我做个老婆出来干嘛？
    不知道的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老子。”
    “白花天那种？”
    “那当然，越漂亮越好，说不准可以钓几个金龟婿回来。”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金龟婿绑架向对方家里敲诈啊，不然还能干嘛？”
    “这是一个做父亲该做的事吗……”
    “那你tm倒是给老子多批点经费啊！！！”
    一听这话兽医立马来劲了：
    “老子不管，上次你说过的吧。
    多少章来着？算了忘了。
    总之，那一章你明确说过。
    黑姬、黑符，随便哪个项目完成你都给老子加经费。
    可别想翻脸不认账。”
    —
    —
    下午，鬼南安在事务所的办公室工作。
    老板去找寺庙的开光大师理论了，所以不在家。
    因此下午恰巧鬼南安值班。
    此时的办公室就鬼南安和委托人两人。
    对方是个年轻女性，二十五六，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手，洁白如玉。
    女人是老板的客人，目前委托已完成，今天是来支付报酬的。
    鬼南安正在翻着客人的档案，查找委托内容，好以此估价。
    最终，档案总算找到。
    大致内容如下：
    这位客人天生残疾，没有左手。
    所以白猫让人给女人做了类似于克隆的手术，让女人的左手重新长了出来。
    而今天，女人正是来感谢和支付报酬的。
    鬼南安正打算询问客人的家庭环境，如果对方家里富裕的话。
    左手的报酬就用钱来替代。
    “咚咚咚！”
    而也在这个时候。
    办公室的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