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浩宇没估计错的话，这一次又是那个宫少在设障碍。
    之前和李文清他们一起研究临安地下势力最后一个目标的时候，琳姐他们就说过，宫少依靠他老子的背景，几乎垄断了临安所有与民间借贷相关的高利贷业务。
    这与秦建林替女儿谋划的金融运作本质上不谋而合。而且在业务方面严重重合。
    可以想象，一旦临安市场当中出现了高达上百亿的资金进场，那无疑是对原有垄断体系的一场绝大冲击。
    所以如果是林浩宇在做，也会阻止秦霜的资金进场的。
    而秦霜描述的一系列来自官方的设卡和第三方的威胁，其实不过都是宫家在阻挠罢了。
    林浩宇心底发出冷笑，正愁要怎么解决你，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无论是针对陆小曼的还是针对秦霜的，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在林浩宇眼中，已经全变成了针对他的。
    虽然本质上，是他要去对付人家，这也算做是一个增强的借口吧。
    看到林浩宇忽然不说话，秦霜有些诧异：“浩宇，怎么了？”
    “没事，继续吃饭，不说这些破事了，就凭我秦霜妹妹如今鸿运当头，这样的小水沟还不是一步就跨过。信不信我和你打个赌，最多一周之后，这个麻烦就不存在了。”
    秦霜拿着筷子的手继续去夹饭，盯了一眼林浩宇道：“你说的话，我都信的。”
    林浩宇知道秦霜一定是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这种淡然全然的信任，真的让他心生火热啊。
    那林浩宇便必须努力解决了，否则的话岂不是让秦霜失望么。
    吃过饭，秦霜问：“浩宇，今晚在家里住吗？”
    “好。”
    秦霜立即有些小雀跃，“那咱俩一起看电影吧，我已经好久没放松了。”
    “好。”
    “你说咱们看什么？最近有新片子吗？”
    “我也不知道啊。”
    “你等会，我先查查。”秦霜掏出手机，林浩宇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像是最亲密的情侣那样旁若无人的走下楼梯，向二楼唯一还保留的小放映室走去。
    这一晚林浩宇依旧回到了秦霜为他保留的客房，香甜入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和秦霜一起吃过早饭，秦霜开始工作，不久林浩宇便接到了李文清打来的电话。
    “老大，钩子那边准备好了，十点开香堂，我让人接你过来？”
    林浩宇想了想：“你把芙姐和琳姐也接过去，正式一点。陆家让艾力先看着，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无论是任何人，只要敢来捣乱，全都给我打出去。”
    “知道了。”
    挂了电话不久，油条便开着车来到富春山小区，他对这里早就熟门熟路了。
    林浩宇并没有告诉秦霜，而是和在楼下主持工作的张洁说了一句。
    张洁送他到别墅门口，趁着无人注意，靠到近前说：“浩宇，没事多回来看看秦总。”
    话并没有毛病，但是一手拉开车门的林浩宇只觉得自己腰后的软肉被狠狠掐了一下，而张洁那双眼波，水汪汪的看着他，流露出某种渴望的神色。
    “嘶……我知道了。”
    林浩宇上车后，看见油条对着后视镜冲自己笑。
    啪，给了他一个大后勺，日常的教训后问：“去哪？”
    “清哥说在明山，一般这种事都不在市区里办。”
    “知道了，快点开。”林浩宇吩咐完，坐在后座上开始闭目养神。
    虽然不知道李文清他们口口声声的，地下世界的开香堂是什么样子，但是曾经多次经历过暗黑世界里组织聚会的浮世会先知，会担心这种小场面吗。
    出了市区北行不到五十公里，车子拐进了在明山脚下的明山镇外一个被圈起来的工厂内。
    当林浩宇看到满院的车子，以及聚集在此的数百号人，发现这种开香堂和自己预想的还是有些不一样。
    这些人分成了许多个小单位，各自聚集在一起，明显是有带头人的。
    这些人围着一座如同车间一样的高大厂房，随着油条开车进来，厂房的大门自动向上打开。
    车没有停，就在一众夹道等候的人群里穿越进去，直接开进了厂房里。
    事实上厂房的面积比想象的还大很多，车子进入后，大门关闭，周围空间立刻黑了下来，只有前方中心位置有一块地方有一些光亮，距离至少一百多米。
    油条打开了车灯，慢慢的开了过去。
    林浩宇微笑，居然还搞神秘主义，因为他看到那里有一群人站立等候，表情居然有些期待的样子。
    车子停下，钩子迅速的跑了过来帮林浩宇拉开车门。
    “老大到！开灯。”
    随着他一声大喊，咔咔咔的响声传来，有人在暗中推上电闸，厂房内立刻灯火通明。
    林浩宇对光线的适应程度极强，因为他原本对外界的感知并非以肉体的器官为主，但是其他人便不行了，纷纷或侧目货偏头，还有用手挡住光线的。
    林浩宇一眼扫过，只见场面比预想的还要大，至少有七八十个人。李文清被人推过来，福利姐妹在他身边。
    虽然这些人都站着，可是他们身后一大排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好像学校课桌一样的桌椅，而在自己车前，则有一个巨大的八仙桌。
    看来那是留给自己的坐席了。
    “人都到了？”林浩宇当仁不让向那边走去。
    钩子跟在一旁道：“都来啦，就等您到了就开始。”
    “那就开始吧。”
    林浩宇居中而坐，芙琳姐妹一言不发的坐在了他旁边。李文清却转过头对着那些人道：
    “各位大哥，各位兄弟，现在咱们的老大已经到了，那么现在开会。大家都知道，原本我李某人还有芙姐琳姐以及马啸马老大，咱们临安五虎已经加入了老大领导下的联盟，但是马老大前些日子突然遇害，以至于一手缔建的帮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
    各位大哥都想做马老大的接班人，以至于之家门户内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这点可以理解，可是争来争去除了伤和气之外，并不能真正的服众。所以我请来老大亲自主持，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开香堂，一切按照规矩来。现在，在老大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
    李文清这么说的时候，一指林浩宇所在八仙桌那个空缺了一人的椅子：“谁想当这个老大，各凭本事莫问前程。你们有没有意见？”
    人群中有人兴奋，有人激动，也有人冷眼旁观。
    不过还是有稀稀落落的回应：
    “好。”
    “明白”
    “那大家先就坐吧。”李文清一指那一排小课桌。
    这时有一人从人群中发声：“清哥，你是当年咱们临安道上的大人物，虽然现在大家都结盟到了一起，不再有什么临安五虎，但是我老耿相信你。你能替我们老大出面主持，大家都服，只是这香堂要怎么开，流程怎么走，有没有个说法？”
    此人是马啸手下另一位相对有竞争力的人物，在这种关键时刻当然要问清楚。
    李文清道：“大家都坐，我保证给出足够的公平，如果最后结果不能让众位信服，我姓李的拖着两条废腿，剩下的这一百来斤今天就扔在这让你们处置。”
    此言一出，所有人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全都各自寻找属于自己的座位坐好。
    有人从旁边推着小车过来，给每一个座位送上一杯茶，这是标志着有资格参与的规矩。
    当这个具有标志意义的流程走完，李文清正式解释起开香堂的规矩。
    “各位兄弟，时代在变，咱们道上的规矩当然也要与时俱进，斩鸡头烧黄酒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流行的是公平的选举……”
    林浩宇趁着这个机会，低声与芙琳姐妹交谈，大致弄清楚了其中一大半人的身份与掌控的生意。
    想不到马啸手下的势力居然庞大到了这样的程度，林浩宇虽然知道马啸生前有很多财富，却不知道原来是这样赚到手里的。
    可以说现在临安市几乎所有的正当行业，他都有所涉足，更是几乎垄断了所有正当的服务领域。
    而芙琳姐妹恰好是情报最灵通的，几乎所有人的信息，她们都有所掌握。
    这时李文清还在那边说话：“……所以，只有实力能力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才有资格坐这个位置，这就是前辈所说的能者居之，规矩是这样，既然叫开香堂，那么我会在主席上面插上三支香，然后每位兄弟一人三张选票。
    第一支香开始，大家用一张选票写上你要推举的大哥的名字匿名投票，当场唱票选出得票最多的三个人，进入第二支香的选举。
    这时候只剩下三个候选人，大家要在当中选出你们最信任的，认为能够带领大家一起发财一起壮大的领导者。所以其实从第一轮开始，大家的投票就要认真，因为很可能你们随意的一张票，就会改变后面的选举结果和结构，导致你最信任的人没有进入下一轮，到时候你们就没得选了。
    然后同意过程，选出前两位，进入最后一轮。
    没有拉票的过程，投票可以弃权，如果都听懂了。那么现在推举开始！
    点香，发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