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到这儿,神情有些恍惚,哀怨的叹了一口气,“我吓得立马报警,先生正好下班到医院来,这对于小姐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险些产后抑郁,好在先生对小姐很好,夫妻伉俪,失子之痛才渐渐平复一些,原本以为可以找到佐少爷的,但是这大海茫茫,上哪儿去找呢?”
女人连连叹气,一脸悲伤的样子,“小姐伤心欲绝,她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以前的日记内容都是非常喜悦的事情,但自打佐少爷不见之后,小姐整日以泪洗面,写日记的时候都是一边写一边哭,后来小姐有了小小姐您,是您让小姐的情绪得到了缓和,可是谁曾想,在小小姐一岁多的时候,也突然消失……”
凝欢听着女人的话,越来越觉得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和江佐会先后离奇般的消失?带走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后来我出嫁之后,和小姐就没什么联系了,我老公很霸道,不允许我对外说我曾经是做佣人的,所以也就不允许我和小姐联系了,只联系过一次,后来我搬了好几个地方也就彻底失联了,我的思想比较守旧,我老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后来我和他有了女儿,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凝欢望着这家徒四壁的景象,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随后,凝欢转身走到了权少承面前。
“老公……”
权少承知道凝欢什么意思,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直接放在了凝欢手里。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
凝欢朝着权少承笑了。
在这个世界上,凝欢不知道除了权少承之外,还有谁能这么懂她了。
她的几个字,她的一个眼神,他统统都够知晓。
凝欢望着面前的女人,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叠百元大钞递给了她。
“我知道这些钱没有办法完全改善你的生活,但是这是我的心意。”
“小小姐。”女人一愣,不停的摇着头,“不不不,我不能要您的钱,您的钱我不能收。”
“如果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妈妈。”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看不起小姐和小小姐呢?“
“那你就收下,我想……妈妈要是在的话,一定也会这样做的,你是妈妈的陪嫁佣人,妈妈肯定待你如亲生姐妹一样,她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良心肯定会过意不去的。”
女人听到凝欢的这一番话,这才点点头,连声道谢:“谢谢小小姐,谢谢。”
凝欢摇摇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我。”tqR1
凝欢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面前的女人,朝着她露出了非常非常友善的笑容。
女人感动不已,“谢谢,谢谢小小姐,你和小姐一样好心。”女人感动的热泪盈眶,眼圈通红着。
权少承三两步走上前,伸手就将凝欢揽入怀里,视线倏地移到了潸然泪下女人的脸庞上。
女人在接到权少承视线的那一刻,怔愣了几秒,眼神躲闪着。
权少承轻笑,随即出声道:“该回去了。”
“嗯。”凝欢点点头,将钱包重新递还到权少承手里,“谢谢权少的无偿赞助。”
“赞助我老婆,应该的。”他宠溺至极,但与此同时,俊颜上表情的变化、眼神的变化,却叫人捉摸不透。
江佐站在一侧没有多说什么。
女人非常亲切的送他们到了家门口,一直目送他们走远。
等到他们走远之后,女人这才合上了破旧沉重的木门。
……
车内。
凝欢一言不发,一直在仔细回想着女人刚才说的那些话。
“哥。”凝欢出声喊着副驾驶内的江佐。
“怎么了?”
“刚才妈妈陪嫁的佣人是不是说……妈妈有写日记的习惯?”
“是。”江佐回想后,立即点头。
“那日记本呢?”凝欢咬紧下唇,“是不是还在左家?”
江佐想了想,应答:“有这个可能。”
“那我们现在就去左家。”凝欢立即出声,“我想找到妈妈的日记本。”
“现在?”
“嗯。”凝欢点头,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想知道妈妈的日记本里到底写了什么。
凝欢一直觉得江佐和自己的先后失踪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问你老公。”现在是在权少承的车上,他做不了这个主。
对于去不去左家,江佐也是很矛盾,他似乎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进入那个地方,那个让他会觉得痛的地方。
凝欢听到江佐的话语,随后立即转头望向权少承。
权少承眉峰微拧,薄唇微启,道:“身体受得住?”
凝欢点头,“我没事,一点也不累。”
“如果不舒服,不许强撑。”
“嗯!”凝欢立即应声,“我不舒服一定第一个告诉权少,现在我想去左家,我想找到那本日记本。”
“于森,去左家。”权少承话音落下后,重新霸气的将凝欢揽入怀里。
“是,少主。”于森应声,朝着左家的方向驶去……
到达左家后,整个左家荒无人烟,在这城市中心,显得是那样孤寂萧条。
权少承派人定期打扫左家,里面的东西和摆设是不允许动的,只是扫掉、擦掉桌上、地上和摆设上的尘埃。
凝欢望着这漂亮的别墅,一切都宛如在眼前,可是竟没想到已经快三年过去了。
权少承知道现在的凝欢没有勇气进入左家,毕竟曾经的痛苦,一切都是那样的历历在目。
他微微蹙紧眉头,伸手握住了凝欢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没有勇气进去的话就在外面等着,我派人进去找。”
凝欢摇摇头,“我想进去,因为这里是我父母最后的地方,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到死,手都是紧紧牵着的。”
凝欢说到这儿,眼泪扑簌簌的滑落。
权少承看着面前的凝欢,心疼的伸手以指腹擦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
“这是你重返江临的第一滴眼泪,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滴。”
凝欢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听着权少承如此霸道又不容置喙的口吻和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