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又过了半小时,罗方抚额叹息:“景总,我服了,这局我输了。”
景继寒不温不火道:“还没结束。”
罗方:“?”
他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我都已经看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一颗能安全落子不会被你围剿的地方。”
景继寒轻笑,见罗方这是真的已经找不到了,才以眼神指了指右侧方的第六个棋子位:“这里试试?”
罗方瞄了一眼之后,先是皱眉:“这不是也一样?刚才我就看了,就算落在这里,不出三步也一样被你……哎?不对……”
他忽然又顿了顿,将白子落了下去,然后继续看了看眼前棋盘上的局势,虽然的确被景继寒从一开始的锋芒不露到最后的步步紧逼,自己早已经进了他的全套,但这里的确是最好的逃生之路,如果还能维持三子不输的话,他未必能输的像刚才这么难看,起码也能吃回来一局,再维持一会儿,然后再寻找下一步出路。
一盘棋下了足足近两个小时,其他嘉宾们都在小声闲聊,这一整天的暴晒劳累过后,仿佛这种全身心都在放松休息的时间才是最幸福也最畅快的。
景继寒与罗方下棋时也是不紧不慢的消磨时间,每走一步,罗方都不得不惊叹景继寒的伐谋大略。
仿佛这两天在这民宿里的接触,本来早已经叫所有人逐渐习惯了这位稍微接地气的景总,大家也融入进来的很快,景继寒更也没有因为自己社会身份地位而摆出任何架子,大家做什么他也做什么,从没有使过半点特权,以致于罗方险些忘了,眼前这位,可是坐拥上百亿跨国集团的掌权人,是景继寒。
他的每一步棋都看起来平静且不动声色,没有半点攻击性似的,但到了最后才发现刀刀见血,早已在沉默中步步为营。
观棋便如观性,罗方在此刻才终于知道景继寒终究是景继寒。
罗方在最后实在是无子可落了,不由的感叹道:“我小时候被父母送去学围棋,那个年代的父母想法还没这么紧跟潮流,会下这个不算多,偶尔遇到些会的,但也只是些皮毛而己,只能算是会看,但景总么忙的人,怎么有时间研究这个?”
景继寒也没再落子,许清清刚才去泡了凉茶过来给他们,他接过,从容的道了声谢后,拿着茶杯淡声道:“小时候被老爷子强行拽着学的。”
“怪不得,那景总平时对围棋还有更深入的研究吗?”
“没有,如你所说,的确是太忙了,没什么时间。”景继寒喝了口茶手便放下,回头见魏司南出来叫醒阿米米,叫阿米米回房间里去睡,只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未去阻拦。
“景总对这种闲余的爱好都这么利害,我等平民果然只是平民。”罗方叹笑着喝茶。
景继寒因为罗方这开玩笑似的自称而睇了他一眼,罗方也是摆摆手,明显是玩笑话,但也的确是始终知道景继寒与他们不同,刚才在棋局上更是见识得到,心里怎么可能不暗暗惊叹,人与人之间的三六九等,的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拉开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