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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正长叹一声,她手按住自己的脸庞,低声道:“那又如何,圣人是圣人,是大周皇上,只要这样一直下去就可以了。”
    “我可以帮你。”管彤真情实意的说道。
    “不必。”宫正生硬的回道,“没有任何证据,那些人肖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难道眼下就有办法了吗?只要这样,只要一切不变,我就算,对得起阿姐了。”
    “你分明知道危险就在她的身边。”管彤皱起了眉头,她对宫正这样的态度十分不满,忍不住语气都跟着严厉起来,“你这是纵容危险在她周围,你这是在逃避!”
    宫正浅浅笑了一声,她放下手来,坐姿端正,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着,揭露她不安的心情,“只要一直如此,圣人的位置就是安稳的。”
    说着,她看向管彤,目光中带着警告:“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做自以为聪明的事。阿绛,这一点,我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教过你了。”
    “只是……”
    她的声音带上了叹息。
    “只是你怎么总是就不懂呢?”
    第115章 家
    再一次无功而返, 这在管彤的意料之中,却也在管彤的意料之外。
    管彤回想起宫正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她有些难过, 她分明从宫正眼中中看到了一抹杀意。这杀意如此鲜明,让管彤确信,若非是自己在宫中, 里里外外俱是人, 恐怕自己是无法活着走出宫正那里的。
    她想要杀掉自己, 以此来清除卫南风帝王路上的障碍。管彤咬了咬牙, 有些替原身不值。但与此同时,她也猜测了另一件事,宫正确实是一个心善的人, 若非必要, 她不会动手。否则的话, 她也不会留着那个內侍活到现在了,或许是被封了口,也或许是根本没有证据。
    管彤更倾向于后者。
    正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背后那人一直没有出手, 而宫正如此笃定……多半证据都被毁掉了。至于宫中留存的文档,管彤跟在卫南风身边,半梦半醒的时候,也曾听星月来报的广芝仙说了一句, 宫中早就没有任何留存。想来也是,否则如此大的疏漏,怎可能不会授人以把柄。
    但好歹……也是有些安慰的吧,毕竟宫正是向着卫南风的。
    可是这么一想,管彤又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似的。她失魂落魄的溜达到陆檎那里, 陆檎正规规矩矩的在写东西,管彤一看,是此前自己教给陆檎的初中数学。
    “都已经看到初中的了么。”管彤有些惊讶,她翻了翻,又回想了片刻,“那我是不是应该把高中的也默出来啊……”
    想到这里,管彤再一次感慨自己曾经研究过记忆技术,否则的话……她还真办法应对这个时代的小天才。
    “还有么!”陆檎一下子抬起头,眼神闪闪发亮。
    管彤又想到了卫南风小时候那求知若渴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揉揉陆檎的小脑袋:“有啊,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问圣人,她以前也学得很快。”
    只可惜化学没法教,物理也只能教教简单点的。不过么,理科的基础是数学。她想了想,又说:“还想学什么?”
    “管娘子真乃当世奇人。”陆檎闻言,双手握拳,看着管彤,她仔细想了片刻,又道,“我什么都可以学么?”
    “我什么都可以学么?”
    年幼时候的卫南风是一个自信心不足的孩子,她听到管彤的话以后,十分惊讶,手放在身前,紧紧的绞在一起,时不时的抬眼看着管彤,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只要管彤拒绝,她就会立刻哭出来。管彤也有心想要逗逗卫南风,她哎呀一声:“这倒也不是……”
    年幼的卫南风立刻就失望的垂下眼来,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只是懂事的不再说什么。于是管彤就急忙抱着卫南风哄:“阿时想学什么都可以的啊。”
    “真的么?”卫南风眼睛立刻就闪闪发亮起来。
    管彤一顿,硬着头皮应:“当然!”
    从此以后,她不得不报了个班练记忆术,什么超强记忆,记忆宫殿,能来的都来一套,不求理解,只要能强记就行。没想到当初吃下的苦,穿越后倒是大发光彩。
    后来管彤才知道。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知识是一种金贵的,垄断的东西。
    通过知识报于帝王门,那就真的是一步登天,延绵后世子孙好几代的事情。这个世界的人,无论是世家还是平民,都将知识看得很重,也有一套对应的仪式。不像管彤那个世界,知识和信息的大爆炸,那么多的资料库放在网上,唾手可及,反而无人珍惜,无人愿意去挖掘。
    管彤捏了捏陆檎的脸颊,她笑了笑:“当然了。学什么都可以。”
    这些知识,若是能流传下去,或许多少能改变这个世界吧。也许能让这个世界会变得不一样,她想起曾经拜托林蕴的事情,突然对这个世界的未来有了期待。
    这份期待,在陆檎手中,也在那些孩子手中。
    焦躁的心情在小孩纯真的眼神里得到了安抚,一直回到寝宫,管彤就又想要叹气了,没办法,里面还有个超大的“宝贝”等着自己呢。
    果不其然,卫南风已经在桌旁等着自己了,她面前的案几上摆了不少管彤喜欢的吃食,只是卫南风朝管彤看过来的时候,眼神中都透露出了幽怨的气息:“姐姐,果然喜欢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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