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不负大明不负卿 第682章 内相外相会晤

第682章 内相外相会晤

    卯时刚过,一名小内侍就跑来内阁知会申时行,说张鲸大公公在文华殿西室候着,要与他商量皇帝经筵事。
    一来,这是张鲸担任司礼监掌印后第一次与他相约。
    二来,内容又是皇帝的经筵事,他这个首辅必须重视。
    即便与张鲸关系不好,人家主动邀约商量正事,他也得去。
    所以申时行把手头的紧要事儿向书办作了一番交代,便快步过去。
    最近张鲸的风头很盛,其影响力已经盖过他这个外廷首相。
    申时行心知肚明,他与张鲸一个是外相,一个是内相,倘若不和没有交流互动,那很容易出乱子。
    如果有可能,他还真想学张居正与冯保。瞧他们俩,想当初只要内阁一有事,司礼监冯保立马儿闻得;相反,大内一有事,张居正也立马儿知情。
    再想他与张鲸……差得太远。
    张鲸俨然已经成为“冯保第二”,外界都这么议论来着;却没人说他是“张居正第二”,虽然他是张居正的门生,可他与张居正的为人处世风格不是一路——这点申时行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尽管他压根儿没想过能达到张居正的高度,但他也不想被人说得不堪,至少能过得去。
    况且,当初朱翊镠拱他上去就希望他走“萧规曹随”那条道。
    然而,以目前的形势看,他已经完全失败了,现在别说“随”,都走上“反”的那条道儿上了。
    每当思虑此情,他都咄咄书空,感觉他这个首辅当得太窝囊了,给人一种在其位不谋其职的感觉。
    他也想努力改善,包括与张鲸的关系。这两日他还想着主动约见张鲸,没想到张鲸先通知他会面。
    眼下此等乱糟糟的局势,他知道这次与张鲸会面,即便两人话不投机,也有许多事要谈,因此立即搁下手头的事情,前来赴会。
    此时此刻,整个大内悄没人声,白晃晃的阳光映照着文华殿黄色琉璃瓦的大屋顶,再反射到周围的花丛秀树,越发觉得葱翠炽亮。
    砖道上,偶尔有巡街内役走过,他们都经过严格训练,步子不疾不徐,且无多大响动。
    可他每日窝在内阁首辅值房中,虽然做得不出色吧,但也是忙昏了头,根本没有闲暇观赏。
    这会儿沿着文华殿侧花圃前行,林荫夹道清风徐来,特别是当他看到满园的花朵都在争奇斗艳,不觉有了一种樊鸟出笼如沐春风的感觉。
    申时行揉了揉他酸胀的双眼,提起小腹做了几次深呼吸,顿时又觉得精神气儿格外的旺盛起来。
    大约离文华殿西室还有几十步路的样子,只见候在门口的陈炬迎了上来。
    口中说道:“恭候首辅申老先生,张大公公正在屋里候着您呢。”
    宫中俗习,对阁臣称“老先生”,有时这个称呼也可对应有资望的大太监。比如也可以称呼张鲸为“张老先生”。
    申时行当然认得陈炬的,而且对陈炬的印象要比张鲸好多了。
    所以见陈炬行礼,申时行客气地问道:“张公公来了多时吧?”
    “也是刚到不久。”
    答话的不是陈炬,而是站在西室门口的张鲸,只见他穿着一件豆青坐蟒贴里,衣料西薄柔和且很有坠性,一看就是上乘丝品。他听到陈炬的声音,才从西室中走出来的。
    如今张鲸都坐到这个位子上,妥妥的万历皇帝眼前第一大红人,而申时行又想着改善关系。
    于是走上前去,笑着夸赞道:“张公公这件贴里的料子真是讲究,穿起来很有大家风度哈。”
    平常他可不擅长说这种话。
    张鲸笑道:“过奖了,我不过是瞎穿的,申先生请进!”
    “请!”申时行客气地一抬手。
    本来,若论官秩,内阁首辅乃文武百官之首,一品;而司礼监掌印虽是大内总管,却是三品。
    可没有人觉得他们两个相差两个等级,一般都视为对等的。
    相反,很多时候由于司礼监与皇帝的密切关系而显得更有权势。大明一朝确实也出现过内相压过外相的情况,而且还不止一次,比如:王振、刘瑾、魏忠贤等。
    说话间,申时行与张鲸两人已来到文华殿西室坐下。
    还没来得及呷茶,陈炬便跑进来禀道:“得张大公公之命,奴婢已差人将值殿监、尚衣监、钟鼓司三衙门的管事公公都请了来,现都在门外候着。”
    “让他们进来。”
    张鲸一抬手吩咐,继而冲申时行说道:“今日请申先生来,就是商量万岁爷经筵的具体事项,首先是文华殿的添置与修缮,所以请了几位内监局的管事牌子前来合议……”
    张鲸话没说完,申时行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他心知肚明,今儿个会面肯定要牵扯到花钱的事儿。
    申时行很怕。
    他感觉自他接任首辅以来,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如流水般入不敷出啊!
    就好像张居正担任首辅以来辛辛苦苦为国家攥下来的钱不是钱一样。
    如果说修长城、兴水利还情有可原是有必要的,可修乾清宫、坤宁宫,给朱翊镠送那么重的贺礼,如今又要修文华殿……何时是个头?这样折腾下去,再多的钱也会花光啊!
    经筵确实是大事儿,可有没有必要添置、修缮文华殿值得商榷。
    所谓经筵,就是皇帝为讲论经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
    简言之就是给皇帝讲学上课。
    经筵,在宋代正式制度化,为元、明、清历代所沿袭。
    之所以加一个“筵”字,该因讲完书后,皇帝一般都要给进讲官以及陪侍大臣赐一顿丰盛的酒馔。
    这顿饭同平常的赐宴不同,不但参与的臣工可以吃,他们还可带夫人前来同吃,甚至连轿夫班随都可入席。
    不但可以吃,还可以拿走。
    不但可以拿走食品菜肴,还可以拿走餐具酒器。
    所以京官们有一句口头禅叫作“吃经筵”,莫不引以为幸事。
    因此,经筵不仅是一项制度,举行经筵在君臣两方面都是大事。
    本来,“吃经筵”这开销就已经足够大的了,毕竟可以随便吃、带人来吃,还可以随便拿嘛。
    再加上又要添置、修缮文华殿……那得需要花多少钱啊?
    所以,张鲸都还没开始说,申时行就感觉头皮发麻了。
    他现在是真的怕花钱,但偏偏万历皇帝很乐意花钱似的。
    有些钱明明可以省,可万历皇帝非但没有,反而很是夸张,就像给朱翊镠送的贺礼……
    感觉在万历皇帝那里,他大手大脚惯了,节俭之风已荡然无存,如同一个败家的官二代富二代。
    ……
    。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