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只剩下恩佐三人。
原本妮可与母亲,也是准备离开,将车厢留给恩佐一个人使用,不过,恩佐却打算多了解一下两人的信仰问题,因此主动让她们留了下来。
两人也并没有反对。
“不知艾琳娜女士,前往冰冷之原有何打算?”恩佐若无其事的问道。
作为母亲的艾琳娜,已经卸去了自己的伪装。
这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妇人,身上透着一股令人沉醉的气质,恩佐对此完全免疫,但心中却推断,这股气质应该与她信仰的神祇有关。
“难道是她?”恩佐心中念头闪烁。
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但关于艾琳娜的信仰,他已经有所推断,是一个自己也曾见过的神祇。
旁边,妮可乖巧的坐在那里。
“实不相瞒,恩佐阁下。”艾琳娜语气温柔,道“:我和小妮可原本是红堡王国的贵族,因为受到神灵的感召,成为伟大女神忠诚的信徒。”
“这次前往冰冷之原,也是为吾主传播信仰。”
说着,艾琳娜脸上浮现一丝肃穆。
“凯渊王国陷入内乱,无意义的战争,只会带来死亡与牺牲,根据吾主的预言,世界即将迎来一场变动,只有信奉吾主的人才能度过这场浩劫。”
“原来如此。”恩佐微微点头,心底却有些无奈。
这些神灵传播信仰的方式,还真是千篇一律,首先编织出一个巨大的谎言,以末日预言的方式让人们陷入恐慌,而后再以救世主的形式出现。
随便施展一些超凡手段,就会被人们奉为神迹。
在北境大陆,这样低劣的手段,或许无法蛊惑太多人,因为在巫师统治的社会里,超凡之力无处不在,可信息匮乏的遗弃之地,这样的方式却十分有效。
恩佐还想继续询问。
而这时,马车却再次停下来,妮可脸上浮现一丝紧张,但外面却传来旅团老板的声音。
“天黑了,准备扎营。”
随后,车门也被拉开,旅团老板恭敬道“:恩佐大人,不介意的话,请和我们一起享用晚餐吧。”
恩佐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走下了马车,火堆旁已经支起一口铁锅,里面正熬煮着肉汤,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旅团老板殷勤的为恩佐准备食物。
相比于其他人,恩佐的食物显然更丰盛,除了肉汤之外,还有炭火烤制的兔子肉,以及松软的小麦面包。
不过,恩佐对于食物没有太多要求。
万灵巫师已经不需要进食,通过冥想就可以吸收周围天地间的能量来补充自身,但恩佐依旧保持着一日三餐的习惯,简单的吃过晚餐之后,他便准备回车厢里。
而这时,天空中飘起细密的白色雪花。
遗弃之地的季节与北境大陆没有太多差别,凛冬季早就已经来临,这也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寒冷的天气令森林里绝大多数动物都开始了冬眠。
恩佐目光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艾琳娜母女不见了。
“艾琳娜女士和妮可小姐,好像是去了那边的小溪。”旅团老板看出了恩佐的表情,轻笑道“:女人就是这一点麻烦,对于卫生要求太高。”
恩佐微微点头。
看样子,艾琳娜母女应该是打算清洗一下身体,毕竟白天刚经历战斗,身上难免沾染了血迹。
而这时,恩佐忽然心中一动。
在不远处的区域,他感受到一股神灵气息,目光望去,似乎正是艾琳娜母女的位置。
“祷告?还是献祭?”
恩佐眸子微眯,脸上浮现一丝兴趣,艾琳娜母女离开旅团,似乎并不是简单清洗身体。
他思索一下,而后便朝那边走去。
虽然对于艾琳娜母女信仰的神祇,恩佐已经有所推断,不过现在对方正在祷告,刚好可以确认一下。
不多时,恩佐离开旅团。
前往是一片小树林,隐隐有水流声传来,现在虽然是凛冬季节,但河水还没有完全冰封。
啪啪啪!
一阵皮鞭挥舞的声音,从树林之中传来,恩佐目光朝着前方望去,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夜幕之下,皓月当空。
一条几米宽的小溪旁,身材娇小的妮可赤着身体,如同女奴般跪在地上,呈现出最卑微的姿势,月光洒在她的身体上,散发出诱人的白皙光泽。
而在妮可旁边,则是她的母亲艾琳娜。
白日里温和的妇人,此刻却脸色严肃,手中挥舞着长鞭抽打在妮可的背上,每一下都仿佛用上了十分的力气,剧烈的痛苦令妮可脸色苍白,但眼眸中却透着一丝异样光泽。
“世间一切痛苦,都是女神的恩赐!”
“伟大的哭泣女神,请接受信徒卑微的侍奉,以痛苦来见证我们信仰的忠诚!”
艾琳娜口中念念有词,狠狠抽打着妮可的裸背。
“果然是她!”
恩佐眸光一闪,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彻底验证了自己之前的推断,艾琳娜母女所侍奉的神祇,正是在失落大陆时那位哭泣女神。
同样是远古时代的旧神,相比于黑夜女神,哭泣女神的实力却弱的可怜,按照恩佐的计算方式,恐怕三个哭泣女神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黑夜女神。
这样一位远古旧神,几乎可以称得上神灵之耻。
而哭泣女神掌握的权柄更加奇葩,她的信仰者都已承受痛苦为祭祀方式,在正常人眼中看来属实有些变态。
“真是什么玩应都能成神。”
恩佐心中吐槽一句,巫师世界实在太广阔,因此远古时代诞生了太多神灵。
与此同时,溪水边的祭祀也已经结束。
随着艾琳娜狠狠抽动鞭子,妮可发出一声高昂尖叫,痛苦之中却夹杂着一丝欣喜,而后虚弱无比的倒在了地上,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
艾琳娜脸色依旧严肃,脚踩在妮可的脑袋上。
哭泣女神的教义不但奇葩,而且信徒之间等级森严,下位者的一切都属于上位者,自然也包括身体,看上去同样是哭泣女神信徒的母女,妮可显然是下位者。
半晌过后,这场荒唐的祭祀才结束。
恩佐原本打算转身离去,而这时,他却忽然有所感知,目光望向了天空,犹豫一下后走了出来。
溪水旁,母女听到动静纷纷一惊。
妮可有些慌乱的抓起衣服,而艾琳娜则表现的颇为平静,任由恩佐看到自己赤条条的身体。
“恩佐阁下是感受到女神的呼唤吗?”
艾琳娜不着寸缕,脸上透着一丝肃穆,道“:世间一切的苦难,都是女神给世人的磨砺,包括今天的匪徒,他们就是因为没有信仰,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恩佐面色平津,心底已经无力吐槽。
被神灵教义洗脑的凡人,几乎都变得无比偏执,甚至就算追求真理的巫师,有一些也会因神灵的强大,而选择背弃真理成为信徒。
说着,艾琳娜忽然抬起脚,踩在妮可的头上。
“想必恩佐阁下已经感受到女神的召唤,那么不如和我们一起投入伟大哭泣女神的怀抱吧!”
“只有感受痛苦,灵魂才能得到升华!”
艾琳娜语气中透着一丝狂热,蛊惑道“:根据伟大哭泣女神的教义,唯有接受强者的鞭挞,才能更好的感受痛楚,为上位者奉献一切也是灵魂升华的方式。”
说着,艾琳娜踢了踢妮可的屁股。
皮肤雪白赤条条的少女,脸上浮现一丝羞涩,而后却坚定地抓起长鞭,起身走到恩佐脚边跪下。
“请恩佐阁下鞭挞我吧!”妮可眼神坚定。
在哭泣女神教会的信条中,吸纳强者加入的方式,往往是弱者承受苦难,在知晓恩佐大骑士的身份后,艾琳娜白天是就生出吸纳恩佐加入教会的想法。
而同时,根据教会的信条,每一个下位信徒,都以为上位信徒奉献一切为荣耀,伟大哭泣女神注视着一切,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她的赐予。
望着跪倒在地的妮可,恩佐忽然心中一阵恍惚。
但也仅仅是一刹那之间,他便恢复了平静,眸光闪烁起思索的光泽,顿时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显然,哭泣女神正在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或许这也是哭泣女神,为自己收拢信徒的方式,妮可献上长鞭就仿佛一种仪式,如果恩佐选择拿起长鞭,给予对方鞭挞,那么无形之中也将与哭泣女士建立信仰关系。
这层关系一旦成立,就意味着恩佐成为信徒。
在获取哭泣女神赐予的同时,也将受制于对方,从而失去自由性,渐渐变得越来越忠诚。
如今的恩佐伪装成一位大骑士。
显然,正在注视一切的哭泣女神,也并未看破这层伪装,只以为恩佐是一位普通大骑士,这才使用自身权柄,打算将恩佐吸纳成为自己的信徒。
原地,恩佐心中念头闪烁。
哭泣女神这样的弱小神灵,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对方甚至连给恩佐造成威胁的资格都没有,但恩佐却需要通过哭泣女神来与黑夜女神建立联系。
“好吧,就陪你玩玩好了。”恩佐心底轻笑一声。
而后,他装出一副被神灵感染,拿起了妮可手中的长鞭,而后对着少女赤裸身体狠狠抽了一下,妮可顿时发出一声尖叫,特殊的信仰契约也在这一刻成立。
恩佐体内一丝微弱的力量流失。
与哭泣女神之间也建立了联系,对方在恩佐体内留下印记,代表着恩佐信徒的身份,不过,这种身份对于万灵巫师丝毫无法起到任何约束力。
只要恩佐愿意,随时可以切断这层关系。
甚至,以这枚印记为媒介,找到哭泣女神的方位,或者施以诅咒手段,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
信徒契约完成后,艾琳娜脸上浮现一抹喜色。
妮可轻轻咬着嘴唇,少女的脸上透着一丝羞涩,在皎洁的月光下,缓缓分开了双腿。
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
在哭泣女神的教义之中,弱小的信徒,必须为强大信徒奉献自己,才能得到女神的赐予,而在男女信徒之间,这种奉献往往参杂了纯粹的欲望。
恩佐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古怪。
远古时代,哭泣女神教会也曾兴起过一段时间,源自于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驱使下,教会甚至发展的很快,大部分人都主动加入哭泣女神教会。
如果不是哭泣女神本身太过弱小,教会受到一位强大神灵的打压,或许哭泣教会还真能发展起来。
毕竟,对于凡人来说,欲望很难压制。
“恩佐阁下,请接受妮可的奉献吧!”
不远处,艾琳娜催促了一句,女儿妮可是自己亲手带入教会的信徒,但却从未给艾琳娜进行过奉献。
这主要是因为,在哭泣女神教会的信条中,下位信徒初次奉献的对象越强大,得到女神的赐予也就越丰厚,艾琳娜本身并非强者,因此不够资格享受妮可的奉献。
而身为大骑士的恩佐却不同。
这也是艾琳娜想要拉拢恩佐的原因,如果对方能接受妮可的初次侍奉,那么注视一切的哭泣女神,必然会给妮可赐予丰厚的奖励。
听到艾琳娜的催促,恩佐也不再犹豫。
哭泣女神正在不知何处注视着一切,恩佐可不愿意在对方面前展示自己的原始欲望,于是心念一动,源自于万灵巫师的力量释放出来。
刹那之间,周围陷入幻境之中。
妮可与艾琳娜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呆滞,陷入幻境的两人失去了周围感知,恩佐抬手打了个指响,几乎与真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幻境连神灵都能欺骗。
与此同时,遗弃之地边界。
一座位于海中的孤岛,哭泣女神坐在一面镜子边,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作为有着特殊癖好的神祇,她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窥探信徒之间的私密。
然而,镜子之中却忽然一阵闪烁。
仅仅一刹那之间便恢复如初,哭泣女神却微微皱眉,但也并没有太过追究,继续观看着镜子里的画面,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被幻境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