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过皇上,丽嫔现下如何了?”
自打进了毓秀宫皇帝就一直未曾言语,皇后知道他不痛快,行礼过后便主动询问黄莺儿的状况,谁知刚住了口就见皇帝瞧过来的眼神有些发狠。
皇后心底跟着一颤、多年来皇后的威严强撑着让她没能后退半步,依旧镇静的站在原地,至少表面看来相当淡定。
所谓的输人不输阵仗、大抵就是如此了。
“事情就出在荣华宫门口,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荣华宫的主位,竟是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危险的事情,毫无察觉、是不是掌管六宫的时日长了,身心有些疲累?”
皇上这话说的重了、可以想象皇帝此时心下是有多么窝火、多么气氛了,瞧着皇后身形未动、站的笔直的背影稍稍有些发僵,沈二锦知道她此时内心深处、只怕同皇帝一样都憋着一口浊气呢!
“臣妾不知道事情会如此严重,况且当时臣妾并未在场事后才赶了过来、已经在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了。”
语气是往日里的温和端庄,即使皇后此时心下已经动了怒,可面对着皇帝却依旧也隐忍在下来,丽嫔现下受了伤,皇上心下着急说话难免有些气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顺着他点、为了一个丽嫔而闹僵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难免有些得不偿失。
皇后这样想、奈何皇帝根本没有存着这份心思,依旧冷然道:
“你会不知道?倘若事情发生在昭安殿门前,定会有奴才来报信儿,而同样是发生在你荣华宫门口的事儿,你竟然跟朕说不知道、朕倒想问问,你若不知还有谁人能知道?”
皇帝这话颇有些咄咄逼人了,当着满屋子的妃嫔与奴才,皇后自觉是丢了颜面,心底虽气可这些年来毕竟还是她了解皇帝,知道此时不可在跟他争论这个话题,随即深吸口气、借此舒缓一下那即将暴躁的情绪后,沉声说道:
“丽嫔现下伤势如何?”
皇帝原本愤怒的情绪似乎是一拳打在了海绵上完全被人泄了力道、即是如此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怎能还好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揪扯不清,虽依旧心情不愉,却也只得瞟了面前皇后两眼后开口:
“于医正在宫外,现下里边儿是袁太医。”
袁太医、
闻言皇后那双眸子明显颤了颤、这袁太医的医术也还好,就是为人太容易被外界所影响,现下虽已腰缠万贯、可家里却依旧是一副清贫的摆设,瞧着倒是清廉了,可这内里八成早已成了那朽掉的榆木疙瘩、空有个完好无损的外表罢了。
“即是袁太医来了、过后还是在请于医正过来一趟,两位太医一起也好放心一些。”
这话多少还是为丽嫔着想的,皇上满心的怒气立时消退不少,瞧着皇后的眼神也渐变的和善起来。
“皇后说的在理、唐广之,赶紧去把于世彤找回来。”
“是。”
唐广之侯在门口这耳朵向来好使的很,听了皇帝的吩咐赶紧吩咐人在去催一催,这紧要关头可不能让他、再在皇帝的气头上填上一把柴,到时烧到自己,那可就不妙了。
吩咐完唐广之,皇帝这才对着依旧站着的皇后扬扬头、示意她在一旁坐下,见此、皇后便知皇帝初时的满腔怒火,大抵也消逝了五六成,便在一旁坐下共同等待袁太医的诊断。
一屋子的人全都鸦雀无声的盯着那石榴红的鸳鸯戏水的帘子,待袁太医掀帘出来的时候、瞧着那许多双眼睛齐刷刷的飘过来,还真真有些胆颤,下意识的抚了前襟、触摸到那凸起的花样儿,虽有些粗糙硌手、却安心不少。
出了门当即目不斜视的朝着那坐在首位的明皇身影而去,恭敬的行礼道:
“回皇上,丽嫔娘娘摔的有些严重,除却胎像不稳外,失血也过于严重,微臣先开些补血安胎的方子来,随后在好生调理。”
此话说完全场一片寂静、随后便听一声茶碗落地的声音、那茶盏堪堪的在秦月人的脚边儿落了下来,顿时茶水四溅、感受着传来的微烫温度、她的心也随之提了上了。
瞧见皇帝刚刚消下去的怒意又被拱了上来,他是皇上可以偶尔任性一回,可做为后宫之主的皇后、不可以跟着任性,随即温和的出声道:
“胎像到底如何?袁太医讲清楚了,才好让皇上放心。”
“是、微臣刚刚说的就是实情,暂且看着凶险但还要好,生调理一段时间才能见分晓。”
袁太医这话谁的保守,到真不如于医正那样利索了,皇帝听闻那火气滋滋的往上窜着,眼瞧这就要不好了,沈二锦便瞧一直安静垂头而立的玉嫔,忽而抬眼瞧了瞧恭身而站的袁太医,终是有了反应。
“庸医、一个个的都是庸医。”
皇帝伸手指着中央、厉声呵斥着。
而秦月人离得最近,就怕皇上一时激动再随手拿了什么东扔过来,只怕遭殃的可不是袁太医一人那样简单了。
“皇上息怒,袁太医的意思是现下并无大碍,还是先让人去拿了方子用了药在说。”
欣贵妃适时的开口,算是缓解了袁太医的压力,她此话一出便听皇帝出声呵斥着:
“还不赶紧去开方子。”
袁太医在皇帝的呵斥下走的极快、却毫无慌张之感,瞧着这样的事情到像是经常在他身上发生一般。
“于医正怎的还没有来、唐广之到底派人去催了没有?”
瞧着皇帝依旧有些不大相信袁太医,唐广之听闻在门口探了个脑袋,毕恭毕敬的回着:
“去了,去了,皇上放心,奴才已经派了三人前往,有一人回报说已经自安平国公府往这赶了。”
安平国公府?也就是皇后的本家骆家,若是因着这个耽误了丽嫔的事儿,只怕国公府将来也难做了。
皇后自是了解这其中的厉害,所以在皇帝望过来的时候即时出声追问道:
“是刚从国公府出来吗?”
唐广之听了微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听说是刚进国公府、宫里派去的人便到了,所以奴才也不知道国公府里到底是哪一位主子病了,皇后娘娘若是想知道,随后回来了,不管是是于医正还是去传话的奴才想必都是清楚的。”
闻言皇后这才松了口放放心不少,不管国公府里谁人病了,都不是能与宫里贵人相提并论的、
所以、现下这个样子,甚好。
“本宫所担心的是怕耽误了于太医进宫的行程,索性没有便好。”
皇后这样子到还真有些后宫之主顾全大局的风范,瞧着皇帝听了她这话,脸色微有和缓,欣贵妃觉得此时不是叫她一人在皇帝面前表贤惠的时候,今日之事怎么着她也休想能够抽身在外。
“说到底丽嫔究竟如何出事的,是伺候她的奴才不长眼、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还需要细查一下。”
就知道欣贵妃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之前在荣华宫便一直追着不放,就是想把这件事情算在秦月人的身上,结果自己没能如了她的愿,这会子又眼巴巴的跟到了毓秀宫,当着皇上的面儿定是早就有了打算的、如今倒底是自己成了被动。
皇后虽知道她的用意,却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她做过多的纠缠,毕竟她是有备而来、指不定私下里做了多少小动作,现下若是由着她胡闹,自己多少都有些亏了。
“不过是意外罢了、欣贵妃怎的这样不知轻重的非要闹出些事情来,现下丽嫔安然无恙才是正经,别的休在提及。”
“皇后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若是放任不管岂不是助长了她人的气焰,此后类似于与这样的事情被众人模仿、发展到有恃无恐后、宫里到时成了一团乱、闹得乌烟瘴气的,哪里还有规矩可言。”
“规矩?欣贵妃眼里还有规矩不成?”
皇后原本的意思,是要说这些年她做的那些无事生非的事情还少吗?仗着皇上对她以及宫里幺子的宠爱,便有恃无恐的肆意横行,可这话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毕竟这些年来在皇帝心里她占的份位还是极大的,于自己来说多少还是要避讳着点才是。
既然欣贵妃说不得、不妨来说说皇上吧!
“皇上,后宫和睦才是最重要的,丽嫔因着没站稳跌倒在地却说是旁人做了手脚,那以后谁还敢在危难时刻上前搀上一把,将来只要见到了有孕的嫔妃都不敢上前说话,远远的绕道而行,这样的后宫日后如何在提和睦?”
皇后从大局出发,说话句句都是为了后宫众妃嫔相处和谐,不亏是皇后娘娘,这说话做事就是比别人大气。
就连皇帝听了也不禁点头,似是认同了她的说法、随后张口附和道:
“是啊!皇后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件事情稍后在议。”
稍后再议、只怕议着议着便没了音讯,欣贵妃如何能放弃这个机会,只是皇后说的那么的大公无私的,瞬间便得了人心,她若在出口阻止,岂不就真成了无理取闹?
今日的奉上、前一章节有些许重复的地方、今日3000+大章稍作弥补O(∩_∩)亲们、勿怪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