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女儿也在为你打气
由于庄臣低着头,她不方便察看,司雪梨想也不想直接在他跟前跪下,仰起头。
这个角度,刚好清楚看见他捂着嘴巴的手,手背有血迹,鲜红从指缝间分岔,形成几路。
司雪梨懵了。
毒瘾会吐血的吗?
她努力回忆最近搜集回来的资料,好像并没有这一点。
眼见庄臣的血越流越多,司雪梨立刻抬手抽了几张纸巾,就要往他嘴上擦去。
就在手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手腕被庄臣一把握住。
“别碰。”庄臣用另一只手阻止她的靠近。
虽然雪梨手上没有伤口,按理说不会传染,但在爱面前,没有逻辑常理可言,有的只是小心翼翼。
庄臣抽过她手上的纸巾,自已清理血迹。
司雪梨一直发懵看着他,他让他别动,她就乖乖跪着不动,眼睁睁看着他处理一切。
庄臣已经放弃挣扎了,既然被雪梨看见,他也不多此一举隐瞒。
先用纸巾将手上的血液擦干净,然后再用消毒湿巾处理,一丝不苟,重复擦拭。
被用过的纸巾,立刻投放在一旁带盖的垃圾桶里。
明明早已没有血液的踪影,但他仍觉得自已满身细菌,忍不住总是想多擦拭几次。
同时,由于毒在体内喧嚣,庄臣已经忍得满头大汗,但他不想在雪梨面前注射,于是牙关紧咬,用力之大,使额旁青筋凸出,筋络清晰可见。
司雪梨知道庄臣现在很痛苦,看他这么难受,仿佛有一千根针密密扎在自已心尖上,她抬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同时脸蛋轻轻的往他手背贴上去:“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对不起什么,只是觉得一直以来都是他为她付出,而她,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没有给予陪伴。
“唔!”
司雪梨听见庄臣一声闷哼,抬头,看见他两手用力抓着椅子扶手,整个人仰头向天,浑身用力得僵硬得就像铁块一样。
见他这么痛苦也没有为自已注射,司雪梨心下了然,她断定小瓶子里装的一定不是药,而是毒!
他知道注射是不好的,所以才忍着没有在她面前为自已注射!
司雪梨立刻站起来,弯下腰,将难受至极的他抱在怀里,手在他那扎人的头发上不断抚摸,就像拥抱小孩一样:“庄臣,没事的,很快就过去的。”
“很快的,挺住。”
“你要是受不了就掐我,我陪你一块痛。”
“加油。”
庄臣不想承认,原本他的手都想伸向抽屉拿针管,这种毒真的太折磨人,但凡他能忍,他都不会任由自已沉沦,一次又一次注射,使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可感受到雪梨抱着他,一句一句柔声细语哄着他,让他挺住,让他加油,庄臣知道,如果他在她面前注射了,她一定会很失望。
轰!
又一股新的异样在体内爆炸开来!
庄臣一直紧绷的理智轰然断线,他不想去想后果,一把抱住了眼前心心念念许久的女人!
将脑袋埋在她的怀里!
她的味道像带着令人心安神宁的感觉,庄臣只觉得抱着她那一刻,精神得到救赎。
司雪梨见他总算肯主动靠近自已,心上一喜,只是这种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担心挤掉。
“好难受。”庄臣嗓音低哑到一种程度,额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滑落,泄露出他真实的情绪。
虽然明知道告诉她对事情没有帮助,但他忍了多时真的不愿再忍了,而普天之下,他只想在她面前吐露心声。
司雪梨加大抱着他的力道,叠声安慰:“我知道,我知道的,乖,再忍忍,很快就过去的,很快的。”
当务之急是要陪庄臣先度过这一关,等他的瘾过去了,她再和他商量对策。
看着他这么难受,司雪梨心里一点也不好受,如果可以,她想分担掉他一半的痛苦。
“不,不。”庄臣觉得他撑不下去,凯里研发的这个毒,真的很厉害,再坚固的理智在它面前,也成了摆设。
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拉开抽屉!
“一次,就一次……”庄臣受不住了,想推开她。
但因为站在自已面前的是此生最爱的人,所以就连被痛苦充斥着,庄臣也能忍住不伤害她,只是想轻轻的推开她,拉开抽屉而已。
不像电视里那些人,发作起来六亲不认,为满足自已将至亲伤害。
司雪梨感受到他到了这种关头仍能保持温柔的举动里含着的浓重的爱意,只是她知道,不能让他注射,每注射一次,就是往陷阱里面深踩一脚。
这段时间由于她的愚昧无知,他在独自无法承受的时候,不知道注射了很多次。
情急之下,司雪梨突然抓起他一只手,将他的大掌贴到自已的肚子上,开口:“庄臣,你感受一下,我们的女儿也在为你打气,她说爸爸,再坚持一下吧,很快就过去的,你听到了吗?”
庄臣脑袋抵在她的怀里,额上的汗将她的衣服浸湿一小片,听着她傻乎乎的安慰,他唇角无力勾起,勾出一抹苍白的微笑:“你又知道是女儿。”
算起来,他的孩子,快三个月了。
“你不是喜欢女儿吗,那我就给你生女儿。”司雪梨哄道,同时抓着他另一只手,十指紧扣,省得他有手去拉抽屉:“忍忍,不要再越陷越深了,大宝小宝还在等你呢。”
小宝有多想念爹地,她知道的,大宝虽然面上总是和庄臣过不去,但实质切肉不离皮,担心也是有的。
司雪梨有时候晚回家,会看见大宝独自坐在沙发上沉思,一定是在沉思庄臣的反常。
那小身板,叫人心疼。
庄臣见她费劲心思哄自已,打消去拉抽屉的念头,转而双手将她搂着,用力之大,是想将她揉进怀里。
以缓解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
也用以抵消毒性带来的痛楚。
司雪梨跪着,上半身静静伏在他怀里,虽然身体被他勒得很痛,但是她这点小痛楚与他相比,根本不算事,见他肯为了他们忍着不注射,她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