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城堡里一片寂静，恐怖的寂静。
    每个人都在看着伏地魔，看着他那苍白的面容，还有悬浮在他头上的尸体——哈利·波特的尸体。
    “不！”
    这尖叫声太可怕了，因为从来没人能想到、做梦也想不到麦格教授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一字散开的食死徒在狂欢，他们笑着、跳着，欢庆哈利·波特的死亡，欢庆即将到手的胜利。
    哈利·波特是预言中的孩子，是伏地魔的宿敌，唯有他才能阻止伏地魔。
    而现在，他死了！伏地魔将不可阻挡，食死徒将战无不胜！
    “不！”
    “不！”
    “哈利！哈利！”
    罗恩、赫敏和金妮的声音比麦格的更加凄厉；小天狼星绝望地垂着手，痴痴地看着自己教子的尸体；卢平同样很绝望，他的双眼中已没有光彩，变得浑浊。
    斯内普也在看着哈利的尸体，他早就知道哈利会死在伏地魔手上，但他不知道当这一刻到来时，自己竟会如此悲伤。
    他们的喊声就像引爆器一样，幸存者们应声而起，扯着嗓子大声咒骂那些食死徒，最后——
    “安静！”伏地魔喊道，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强光一闪，所有人都沉默了，“结束了，战争结束了，即使我折损了一半人手，但我赢了。”
    “大难不死的男孩死了！死在逃亡的路上，在试图自己逃命的时候被杀死了！他无耻地丢下了你们！”
    伏地魔大声说道，似乎因自己的谎言而沾沾自喜，发出“欸嘿嘿”的笑声。
    一声闷响，哈利的尸体被扔到空地上，软绵绵的尸体面朝夜空，眼镜歪在一旁，胸膛毫无起伏。
    “钻心剜骨！”
    猛烈地红光射向哈利·波特的尸体，没有半点反应，残忍的钻心咒再次证实他的死亡。
    即使再不愿相信的人也不得不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哈利·波特死了，被伏地魔杀死了。继续抵抗还有意义吗？
    伏地魔的演讲并没有结束。
    他继续说道：“现在，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跪下，向伟大的伏地魔王宣誓效忠。你们会得到赦免。你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也会被宽恕，继续活下去，你们和我一起进入我们将要共同建立的新世界。如果有谁胆敢负隅顽抗的话，不论男人、女人和孩子，格杀勿论，其家人也统统处死。”
    食死徒们欢呼、跺脚，大声讥笑着城堡前的人们，嘲笑他们愚蠢的抵抗行为。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将魔杖指向天空，兴奋地高声喊道：“尸骨再现！”
    丑陋的、恐怖的黑魔标记出现，成为夜空中唯一的星座。
    绝望的哭声、无助的哭声、悲伤的哭声交汇在城堡前，无数泪滴洒落，既是在哭哈利·波特的不幸，也是在哭自己的悲惨。
    此时，纳威·隆巴顿一瘸一拐地走出人群，走向空地上哈利·波特的尸体。
    “这是谁呀？”伏地魔用轻轻的、蛇一般的咝咝声说，“你是想第一个向我宣誓效忠，还是以身试法，让大家看到战败后继续反抗会有什么下场？”
    贝拉特里克斯高兴地笑了起来，她说：“是纳威·隆巴顿，主人！那对傲罗夫妇的儿子，记得吗？”
    “闭嘴！毒妇！”隆巴顿夫人高声喊道，她相信自己的孙子会像他父亲一样勇敢，绝不会向伏地魔弯下膝盖。
    “啊，我想起来了。”伏地魔怜悯地看向纳威，“你是个纯血统巫师，对吗，我的孩子？来吧，跪下，向我宣誓！”
    随着伏地魔的话音落地，不少人都觉得膝盖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似乎唯有下跪才能解除双腿的痛苦。
    “哈利死了也没关系，每天都有人死！我们今晚失去了哈利·波特，失去了很多人，但他们不会白死！雷古勒斯·布莱克、阿不思·邓布利多，他们永远不会独行！”
    纳威·隆巴顿勇敢地大声喊着，他点燃了重新抵抗的火炬！
    “我们的反抗永远不会停止！邓布利多军！”纳威又喊了一声，人群里立刻响起激昂的回应，哭泣声在这一刻停止了。
    纳威以更快地速度冲向空地上哈利的尸体，他要将哈利的尸体夺回来，绝不能让伏地魔再蹂躏、玷污哈利了！
    伏地魔在笑，冷酷而又残忍。
    凑到他身边的贝拉特里克斯举起魔杖，对准纳威——“阿瓦达索命！”
    金红色的、明亮温暖的火焰笼罩在纳威·隆巴顿身上，杀戮咒没能杀死他。下一秒，火光闪过，纳威出现在艾达身后。
    人群再度爆发出呐喊声。
    是的，他们失去了很多人，朋友、家人……还有阿不思·邓布利多、皮尔斯·辛克尼斯、阿拉斯托·穆迪，以及哈利·波特……
    但是他们还有自己，他们还有艾丝梅拉达·崔斯特，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死亡也并非是终点！
    “崔斯特，你的抵抗毫无意义。”伏地魔在压抑自己的愤怒，“就像他一样，他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伏地魔指向黑湖，那里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埋骨之地。伏地魔要杀死艾达，就像杀死邓布利多、杀死哈利一样。
    艾达拍了拍纳威的肩膀，缓缓走出人群。
    “骄傲、自大，汤姆。”艾达悠悠说道，“愚蠢，蠢笨到极点的行为。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让你觉得你已经赢了呢？”
    伏地魔环顾左右，又看了看地上的哈利的尸体，用无声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自信，反驳着艾达。
    “那你呢，崔斯特，又是什么给了你自信呢？”伏地魔说道，“是你手中那根战无不胜的魔杖，还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伏地魔纵声狂笑，他继续说：“死亡圣器，战无不胜的老魔杖，却是败绩最多的魔杖，你凭什么战胜我！盖勒特·格林德沃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将自己关进纽蒙迦德的懦夫，作为他的门徒，你继承了他几分本事？”
    格林德沃与艾达的关系第一次被公之于众，出自伏地魔之口，没人会觉得这是诬陷。
    “你不配提盖勒特的名字，汤姆。盖勒特·格林德沃比你伟大一千倍。”艾达没有任何避讳，爽快地承认自己与初代黑魔王的关系。
    艾达侧身望向黑湖，她说：“时至今日，欧洲仍然有他的拥趸，而你呢？你垮台时，你那些忠诚的仆人纷纷背弃了你，离你而去。要我一个一个念出他们的名字吗？”
    伏地魔事败时，他被他忠诚的食死徒抛弃了。
    以卢修斯·马尔福为首的一众人“弃暗投明”，宣称自己是中了夺魂咒，才会追随伏地魔，才会犯下累累罪行。
    笑声响起，这次笑的人是守卫霍格沃茨的众人，他们在嘲笑自诩伟大的伏地魔。
    一个被手下人接连背叛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伟大。
    “雷古勒斯知晓了你的秘密，将它盗走。卢修斯弃暗投明，将你的藏身之处告诉了魔法部，你只能狼狈地躲起来，彭德尔山的风景如何？”
    艾达持续不断地揭开伏地魔的伤疤。
    她说：“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将你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邓布利多，汇报给了我。我们对你的举动了如指掌。”
    “他们和你一样，都会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伏地魔猩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紫衫木魔杖不断喷吐着火星子。
    “你知道你最信任的这条蛇，纳吉尼，她又是何来历吗？”
    “她是一位不幸的血咒兽人，她曾经是一位善良美丽的女孩，她认识邓布利多，还认识格林德沃。”艾达继续说道，“直到她彻彻底底的变成它，沦为野兽，才与你为伍。”
    轻蔑、不屑，艾达吐出的每一个单词都是对伏地魔的嘲讽，然而揭开纳吉尼的身份并不是嘲讽的结束，仅仅是开端。
    艾达接着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你以为纳吉尼忠诚于你，却不知道她真正的挚友另有其人，她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了自己的挚友，你却没有得到分毫。”
    “而你，你只是得到了一条愚蠢的野兽就沾沾自喜，可怜！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