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坚决
姜芮书颇为无奈,“孟女士,你以感情破裂提出离婚,但是从郑先生的角度看,你们的婚姻一直很稳定,而且在外界看来,亲朋家人以及你们双方父母看来,你们的婚姻是很幸福的,你突然提出离婚让人难以理解。”
孟燃默了默,轻声道:“我知道。”
“能不能详细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姜芮书做出猜测,“是郑先生忙于工作,鲜少跟你沟通吗?”夫妻间缺乏沟通导致感情破裂的例子不再少数,听他们刚才的对话,似乎也是这个原因,而孟燃认识到了,但郑文修还没有意识到。
郑文修闻言皱起眉头,不知是意识到了问题还是觉得无法理解,“我最近工作比较忙,你知道每年最后一个季度公司都是最忙的,这个我也没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孟燃却摇了摇头,抬眸看着郑文修,“今天过来,我就是想问你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男人可以生孩子,你会自己去生吗?”
郑文修眉头紧锁,完全无法理解她问这种问题目的何在,“你这什么意思?到底想问什么?”
姜芮书也不解其意,所以还是跟孩子有关?
孟燃道:“你只要回答会还是不会就行了。”
郑文修更加匪夷所思,“孟燃,这是不可能的,人类分了男女两种性别,就是要男女各司其职,男人不可能生孩子,就像女人不可能自己怀孕一样。”
“不可能?”
“当然。”
孟燃低了低头,停顿了几秒,又问道:“如果以后有了女儿,你对她有什么期待?希望她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希望她能是个温柔善良优秀的姑娘,一辈子顺遂,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如果是儿子呢?”
“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会为他提供最好的教育,希望他能比自己的父亲更优秀。”
他的回答很快,显然心中早有设想,对女孩和男孩有不同的美好期待,可见对孩子十分期待。
孟燃点点头,“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姜法官,我今天还有事,先告辞了。”
姜芮书没想到她竟然这就要走,忙道:“孟女士,你不要那么着急,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不如把问题都说清楚,至少我要知道你为什么不接受调解。”
“没什么可谈的,我已经没办法跟他沟通,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但结果是一样的,我们的婚姻已经无法挽回。”孟燃的态度很坚决。
“你的问题?”姜芮书注意到这点。
“是的,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做出决定,所以你不必费心思调解,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劝我。”
“可是我不清楚!”郑文修的情绪有点激动,“孟燃,你不能这么对我,至少你要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
“你不清楚本身不就能说明什么吗?”孟燃看着他,“文修,我有多久没跟你谈自己的事情了?”
郑文修一愣。
孟燃歉意地看了姜芮书一眼,微微颔首,起身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郑文修才回过神来,猛地起身,连招呼也来不及打就匆匆追出去。
姜芮书:“……”
当事的两口子突然撂担子,姜芮书按了按额头,这种看偶像剧现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实是现实,抛开不切实际的想法,她理了理思路,孟燃说感情破裂的原因是无法苟同,从她最后反问郑文修的问题来看,他们夫妻之间的确存在沟通问题,但是郑文修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甚至一直认为夫妻感情不错,十分不能理解孟燃的想法。
这是很常见的问题,但是孟燃又说问题不在郑文修,在于她自己,也就是说她没有认为郑文修是过错方,但她也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因此她认为感情破裂。
这样的话倒也不算稀奇,人总是会变的,以前合适的人不一定一辈子合适,就是她问的那些问题有点奇怪,尤其是第一个,如果男人可以生孩子,女人就不用生了吗?所以她对于孩子并不排斥,排斥的是生孩子这件事?
但是,后面两个问题似乎并不能割裂来看,郑文修对孩子的不同期待都是好的,他没有明显重男轻女的想法,现在女儿奴很多,有些男性甚至比女性更想生个女儿,把女儿宠成小公主,还流行穷养儿子富养女这样的说法,如果郑文修有女儿的话,大概也会宠着。
但是孟燃的态度很坚决,对于沟通十分排斥,为此还搬出去自己住,到底是她太凉薄或太理想还是另有原因?
想了许久想不出个所以然,姜芮书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到法庭上见分晓了。
“孟燃!”
郑文修追到法院大楼外,但看到的只有孟燃已经开远的车。
孟燃从后视镜看到了追来的郑文修,但是她没有停下,因为一旦停下,郑文修就会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婚,她不想吵架。
看着很快消失不见的车辆,郑文修咬牙,脸色难看。
半小时后,她开车来到一个普通的小区。
她现在暂住在一个朋友婚前买的小居室,为了买这套房朋友累死累活打拼了几年,家人劝她不要这么辛苦,朋友当时开玩笑说:“房子一定要买,不然以后结了婚,吵架都没地方去。”
“你可以跟你老公一起买套大的,你现在买了这套,结婚就没钱买婚房了。”
“他买他的,我买我的,反正我也不要求他分我房子。”
她觉得朋友分得太清,但现在,这套小居室成了唯一能收留她的地方。
她结婚早,毕业后遇到郑文修,两人谈了一年恋爱,感情稳定,双方家庭也满意彼此,两人毫不犹豫领了证。
家里那套房子是婚后买的,郑文修在财产上对她毫不设防,如果离婚,家里那套房子有一半是她的,存款和投资的股票基金也是。
放下钥匙,她脱了鞋,把包扔到沙发上,人跟着重重地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