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如此甚好
    姜芮书没接她的话，任由她打量。
    梅丽寒见她毫不回避，靠着卡座，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姜芮书对上她探究的视线，感觉她的话差不多说完了，开口道：“梅律师说了这么多，我最后讨教一个问题。”
    梅丽寒摊手示意：“姜法官请说。”
    姜芮书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和秦聿有私交？”
    梅丽寒闻言笑了下，坐直了身体，缓缓道：“今年春天，他回京城见爷爷最后一面，不是一个人回的，还有个人陪他一起回的。”
    姜芮书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她就说自己的心意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秦聿，梅丽寒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怎么会知道。
    不过即便知道有人是陪秦聿一起回京城的，但也不一定知道是谁的，因为她只见过秦聿的家人，随后就离开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虽然你没有出席他爷爷的葬礼，但用点心思去了解，想知道是谁不难。”梅丽寒道，“后来一些老熟人去看过他，他对陪他一起回来的人只字不提，不过他那人，越是藏着掖着，越是放在心上，不想叫别人沾染半分。”
    “你很关注他？”姜芮书看着她，心中有所猜测，但眼里没有敌意，只是单纯地询问。
    梅丽寒听到这话不由笑了，颇为感慨道：“他那么帅，又那么优秀，无知少女总会做点不切实际的梦。”
    姜芮书懂了，梅律师大约是大学的时候就喜欢秦聿，不过这一点也不意外，因为秦聿的确很吸引人，他们是同学，后来又是同事，或许当初就是为了追秦聿才去了同一家律所。
    她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又问：“你来S市是为了他？”
    “一半一半。”梅丽寒懒洋洋道，“我在京城跟他打了几年的官司，还没赢过一次他就突然离开京城，挺遗憾的，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至于以前那些，都是老黄历了，共事那两年我就知道，这辈子我跟他就是两条平行线，不管多么靠近都不会有交集，所以我选择从他的同事变成对手，事业那么香，何必把宝贵的时间精力废在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身上？”
    姜芮书道：“你叫我来是为了看看我？”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不费劲，梅丽寒把她上下扫了遍，“我就想看看他是被什么样的女人拿下的，看到你我大概明白了，你和他很像，可你又能跟他互补，能跟他并肩又能包容他，不过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就算我不能有所钟爱也不会改变。”
    她语气平静，却暗含桀骜。
    姜芮书淡淡道：“你不必成为我，也成为不了我。”
    梅丽寒笑，这话没错，不管姜芮书多好，她都不会成为姜芮书那样的人，因为无法，也不屑。
    同样，姜芮书也不会成为她这样的人。
    这是生而为我的骄傲。
    不会为任何人放下。
    “好了，该说的说了，该看的看了，我也该走了。”说着梅丽寒起身，看着姜芮书，“多谢姜法官愿意来听我说这么一番废话，祝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上你的法庭。”
    姜芮书缓缓起身，“祝平安。”
    梅丽寒微微一笑，一只手拉着行李箱的拉杆，转身离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如一只骄傲的鹰，高昂着头，自由翱翔于蓝天，纵然天空孤寂无人欣赏也绝不顾影自怜。
    姜芮书淡淡笑了笑，如此甚好。
    “滴滴滴滴……”手机突然响起，她低头，待看到来电显示，唇边露出一丝甜蜜。
    半小时后，她赶到餐厅，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的秦聿，旁边搭着一件西装外套，不用想肯定是直接从律所过来的。
    姜芮书发现他穿西装格外禁欲，叫人控制不住心跳。
    秦聿同一时间看到了她，起身给她拉开椅子，“堵车了？”
    姜芮书摇摇头，“临时去见了个人。”
    秦聿看她神情平静，想来没什么事，便没问见了什么人。
    晚餐后，两人顺道去逛了楼下的商超。
    看秦聿推着购物车，姜芮书忽然想起一桩往事，“你还记得我们在超市里撞过吗？”
    她一说，秦聿就想了起来，“那时候你还没住凯旋公馆？”
    “嗯，后来没多久就搬到了凯旋公馆，谁知道刚搬回去又碰到你。”
    “不是很愉快的相处。”
    姜芮书想起他怕蟑螂，忍不住直笑。
    秦聿看她笑成这样，大概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颇有些无语，“那不是我的问题，一般北方人来南方总会在某些方面有点不适应。”
    “那你现在适应了吗？”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适应？“……我们换个舒适的话题。”
    她抱着他的胳膊，肩膀直抖，差点倒进他怀里。
    秦聿觉得那真是黑历史洗不掉了，不过怪谁呢？只能说女朋友太彪悍了，他惩罚性地捏捏她胳膊，走到洗漱用品区，“喜欢哪种？”
    姜芮书的目光落到牙刷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故意问道：“你干嘛给我买牙刷？”
    秦聿低头看她，“有备无患。”
    姜芮书深深看他一眼，伸手选了一支软毛牙刷，“这个，我平常用这种牙刷。”
    秦聿多拿了一支，随后又去看漱口杯，两人挑挑拣拣，选了一对情侣杯。
    接着把其他洗漱用品也选了一遍，秦聿还想给她买睡衣，但没看上，想去外面的品牌店看看，姜芮书看他这么用心，不忍叫他失望，轻声道：“回头我带两套衣服放你那里好了，不用买新的。”
    这男人才作罢。
    两人推着购物车慢悠悠走到收银台，姜芮书看到旁边货架上的口香糖，正想伸手捡一盒，突然就看到身边的男人目不转睛看着货架上的安全套，随后目光落到她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她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看这些东西，往货架上扫了眼，“我讨厌草莓。”
    “昨晚你不还吃了不少。”
    姜芮书掐他，“除了水果，其他草莓味我都讨厌。”
    秦聿眼中闪过笑意，从货架上拾起两盒放进购物车，推到前面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