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约周末
谭冰默了默,还是问出了口:“妈,你是怎么说服我爸不管我这事的?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谭母闻言淡淡笑了笑,“没有,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谭冰不大相信。
谭母道:“他说我,我就跟他说要离婚,以后跟女儿过。”
谭冰惊讶,没想到母亲敢这么跟父亲说,这不由让她想起了秦聿说的那些话,心中有个念头冒了出来,“妈,我爸跟俞智诚一样,你……有没有想过离婚?”
谭母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淡淡说道:“我这个年纪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你过的好就好,你爸以后不敢欺负我。”
“可是……”
“他不敢的,我跟他离婚不管是怎么样都不会比更差,他离了婚就找不到我这么好的老伴,他现在不敢招惹我,你不用担心。”
“……妈,你甘心吗?”谭冰知道自己不应该离间父母,可是她一想到父亲耽误了母亲一生,这几十年也不曾好好对待过母亲,心里就忍不住怨恨父亲。
“我已经没什么追求,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只要你好我就没有别的心愿了。”要说怨恨肯定有的,但她很清楚自己,哪怕早点知道丈夫是个喜欢男人的,她也不会离婚,她没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勇气,如果不是女儿也跟她一样的宿命,她这辈子也是这样过了。
不过她很庆幸,女儿生在了一个更开明的年代,女人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的命运,女儿不会再走她的老路,这就够了。
谭冰张着口,但最后把话都咽了回去,低声道:“妈,谢谢你。”
“谢什么,我是你妈。”
谭冰含泪笑了笑,“那我不跟你客气了,回头我再带君君回去看你。”
“好啊,在外面有什么困难就跟家里说。”
“嗯。”
谭冰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今天的阳光真好。
叮咚一声,秦聿刚上车,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亮起来,是姜芮书发来的一个截图,是一个外国歌手的演唱会信息。
姜芮书跟着发了条信息过来:【感兴趣吗?】
秦聿不明所以,【没兴趣。】
姜芮书:【好巧,我也是^】
秦聿无语了片刻:【……有话直说。】
姜芮书又发了一个话剧的表演信息过来,【这个呢?】
秦聿隐约猜到了她的用意,【没兴趣,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姜芮书直接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秦聿:【你很无聊?】
姜芮书坦白承认:【对啊,周末不知道干什么,想找个人一起玩。】
周末一起玩?秦聿已经很久没有搞这种娱乐活动了,朋友也就陆斯安在这边,但陆斯安这货热衷于各种派对,对此他宁愿在健身房泡一天或者干脆工作,已经许久没人约他周末一起消遣了。
【你那个钱先生呢?】
姜芮书看到这条回复忍不住笑了,虽然知道他没别的意思,不过这正好是个机会可以告诉他,他的邻居小姐姐现在是个随意能约的单身girl,【他从来不是我的,我们不合适,各自回到了原点。】
秦聿还记得上次见钱清昊的情形,明显是钱清昊在追姜芮书,所以是姜芮书拒绝了?
【你同事?】
【没空,人家不是有安排就是有安排,别的玩不到一块。】姜芮书打字速度飞快,【就说有没有空?别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周末的话,秦聿还真没什么事,跟熟人一块消遣时间也罢,不过他对姜芮书说他扭扭捏捏不高兴,【跟你有什么好玩?】
姜芮书看到这句话就露出了笑意,【那可多了,既然你不喜欢安静的,那户外运动?】
秦聿原本想她再说什么吃饭看剧就直接拒绝,但看到她说户外运动,拒绝的话就说不出了。
户外运动这种事结伴更有趣,但他在S市没什么志同道合的伙伴,加上他自己一个人去过一次总是被搭讪就不想再去了。
姜芮书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回复,又发了一条过来,【答应回复1,确定回复2,期待回复3。】
秦聿:“……”这几个回复有区别?
又过了两秒,一条新消息跳出来:【三十秒不回复即默认。】
秦聿嘴角抽抽,这是要强买强卖?他问了句,【就我和你?】
【你也可以叫朋友来。】姜芮书一点也不担心他叫人来当灯泡,正好打入内部,渗入他的交际圈。
【我看看。】
这就是答应了。
姜芮书微微一笑,开始期待周末的到来。
不过在周末来临前,她还有几个案子要开庭,第二天,蒋绘真监护权纠纷二次开庭了。
这次开庭,蒋绘真本人亲自到庭,姜芮书走进法庭的时候,她坐在陈秋琳身边,头发银白,但面容却红润白皙,还化了淡淡的妆,头发梳的整齐,个子不是很高,微胖,叫她看起来很和气,也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轻,五官仔细看的话,跟原告蒋友贵有点相似。
她不时凑在陈秋琳耳边不知说些什么,脸上会露出浅浅的笑意,精神面貌还不错,就这么看去跟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
见到姜芮书,陈秋琳解释道:“审判长,我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在外面,你看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她吧。”
蒋绘真患有老年痴呆症,需要人照看着,姜芮书体谅了这点,没说什么,不过让蒋绘真到证人席上坐下。
姜芮书看着她,“蒋绘真女士?”
蒋绘真抬头看向她,“审判长,您好。”
她说话比较慢,姜芮书不知道她这是因为病症还是原本说话慢,又道:“请你做个自我介绍可以吗?”
蒋绘真点了点头,“我叫蒋绘真,曾是一名教师,现在退休了。”
“您曾经在哪个学校教书?”
“第六中学。”
“教什么?”
“语文。”
“您教了多少年书?”
这个问题,蒋绘真顿了一下,“三十九……四十年?”她想了一会儿仍然搞不清楚,看向陈秋琳,“到底是多少了?”
陈秋琳微微笑道:“四十年,你二十岁工作的,我们认识三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