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此时此刻有些忧愁。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别人如此说起来过了。
    他自己原本的名字更是没人叫过。
    可能除了妖庭里那几个不错的兄弟以外，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
    “仔细回想，恐怕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几百年前，他还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而此时此刻，他已经是明爷。
    在如此状况下，李凌突然提出来，倒是直接加速了他的记忆。
    “年轻人，你为何能一眼就看出呢。”
    “因为我认得那龙纹佩。”
    由于拥有何问天的记忆，所以李凌知道龙纹佩长什么样子。
    这是许多问天宗弟子都不一定知道的东西，所以李凌当然能够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陶明了。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你是问天宗的人吗？”
    “有一个身份是，不过我只是暂住在问天宗而已。”
    不用李凌明说，陶明也明白了。
    李凌和李再临就是两个身份，真正在江湖当中叱咤风云的李再临，恐怕问天宗还不知道是谁呢吧。
    “哈哈，问天宗的那些狗贼，竟然引狼入室，若是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怕是这辈子做梦也会吓醒吧。”
    “你称呼他们为狗贼，是因为有什么仇恨么。”
    说起这个，陶明便有些生气。
    他原本是想要规避掉这个话题的。
    然而他也知道，李凌就站在这里，他即便是想要规避都不太可能。
    在陶明沉默了半天之后，他最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柯芝奇，就是这个家伙把我害成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如果李凌没有记错的话，柯芝奇应该是真修堂的堂主。
    与进修堂、初修堂不同，真修堂的堂主可是拥有极大权力的人。
    基本上门派的日常事务最高也就到达了真修堂堂主这里了，再往上面的那些长老、掌门之类的人们，是不会再去处理那些杂务的。
    可以说，真修堂堂主柯芝奇权力极大。
    “哦，你的师兄柯芝奇，是吗？”
    在五百年前，柯芝奇以及陶明是问天宗的双子星，他们也是最为亲密的师兄弟。
    可凡是在江湖当中混的人，便知道有些关系根本就不能用亲密来形容。
    刚刚看见的陶明，不管是发怒还是生气，都能够表现得比较平和。
    然而一提起柯芝奇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面孔便变得狰狞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当年害我，恐怕现在我就是真修堂的堂主了吧。”
    从陶明的话语当中可以听出来，他并不愿意修妖。
    废话，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去妖修呢。
    李凌让哑哑妖修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修习万兽九声的话，恐怕哑哑都不能开口说话呢。
    陶明的状况有些特殊，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愿意。
    当初他们接到命令要去除妖，本来跟柯芝奇关系非常好，结果在战斗的时候他却被柯芝奇攻击了后背。
    “那是一个深渊，深渊里有数千数万只妖怪，他竟然忍心一脚把我踢下去。”
    陶明几乎是流着泪说出来这样的话。
    “在害我的时候，他甚至还想把我的龙纹佩取走，不过我死命拉着龙纹佩，所以才没能让他得逞。”
    后面的事情李凌就比较清楚了。
    柯芝奇回去报告的时候就说陶明被妖怪们杀了，龙纹佩也不知所踪。
    随后问天宗平定了下来，柯芝奇等到几百年之后升任成为了真修堂的堂主，自此号令一方。
    可是他并不知道，陶明根本就没有死。
    陶明当时的情况非常危险，他在绝望的情绪下对妖群横冲直撞，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在几乎快要死掉的时候，他杀出了一条血路，最终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原本以为那个山洞里会安全一些，结果没成想山洞里是妖庭的地盘。
    本来陶明以为自己必死了，却遇到了一只受伤的老虎。
    莫名其妙之中，陶明吃了老虎的食物，又为其医治了伤疤。
    陶明和老虎在山洞里相依为命生活了几天。
    而那只老虎，便是后来的虎将军。
    虎将军和陶明成为了朋友，也帮助陶明在妖庭里闯出来一番自己的天地。
    陶明之所以能够顺利地进行人修妖道，就是因为有虎将军在帮忙。
    虽然没有多少妖怪愿意做陶明的手下，但是他的地位是非常显著的。
    在妖庭的这段日子里，陶明逐渐变成了明爷。
    他心中对问天宗的仇恨也与日俱增。
    准确地说，他将柯芝奇和问天宗混为一谈。
    最近这些年来，凡是有妖修进犯风耳国，即便没有妖庭的名义，也全部都是他和虎将军的授意。
    如此看来，他对柯芝奇的仇恨真的非常大。
    “你做了这么多，是为了让柯芝奇出面来平定这些事情，以期待自己杀了他，是么？”
    “是。”
    陶明丝毫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更何况他在李凌这里也没有必要去掩饰。
    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根本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东西。
    “为什么不直接杀上问天宗呢。”
    陶明觉得李凌这句话问得简直是有些奇怪。
    “如果杀到问天宗，虽然可以杀了柯芝奇，但是那样会直接引出掌门或者长老一类的人物出来报复。”
    “可你是妖庭的人，对方只是三字势力，为何敢报复你呢。”
    “可能你不知道吧，真修堂堂主的命算是比较金贵的，柯芝奇对于问天宗来说已经是大人物。”
    “大人物又如何？”
    “即便问天宗不敢跟妖庭开战，但他们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定会讨要一个说法，到时候我得到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报复。”“所以，直接杀上门去不行，而对于你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柯芝奇引出来，再设计让他招惹你，随后再杀了他，如此，从道义上来讲，问天宗也不会敢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情。”
    “正是如此。”
    说来说去，陶明即便是想要复仇，也必须要掂量掂量。
    因为他是从问天宗出身的弟子，所以他知道问天宗也不是省油的灯。
    如此一看，似乎有些困难了。“一个柯芝奇而已，何必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