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跟程绍仲之间的事,何清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全都了解。
就比如,她只知道程绍仲特地风尘仆仆地来到南城见沈瑟,以他的个性,肯定是很爱很爱一个人,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而她也从不怀疑沈瑟对程绍仲的爱,他们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早已经是心意相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轻易分开,就算是遇到了一些问题,也总会迎刃而解。
可是、可是所有的笃定在这一刻被颠覆了,她想到方才的那张照片,以及沈瑟若无其事一般的表情,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清楚啊,不然我要失眠了!”
沈瑟顿了顿,似乎还在犹豫,但最终,她还是说了实话:“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可能了,他跟谁在一,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何清觉得有点晕,她握住沈瑟的手腕,因为激动,还有些微微的发抖:“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突然就一刀两断?程绍仲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了别的女人?这台不符合常理了!”
是啊,太不符合常理了,就连一个局外人都有这样的感受,身处其的当事人怎么会不懂。
可沈瑟却做不出更多的解释,这当的种种,连她都还梳理不清,怎么可能跟人说明白。
她只能对何清说:“这件事先这样吧,我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还有,也请你不要告诉别人,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到时候都会有分明的。”
何清担忧地看着她,她怕沈瑟心里藏了太多事,有太多的压力,不过她又没办法帮忙分担,这让她愈发觉得难受。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法入眠。
到了第二天,方进打电话来,说是房子已经找好了,家具齐全,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沈瑟便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何清的家,去往了新的住所。
她将新家的地址发给了何清,还说一切都好,省的后者又不放心地追过来。
刚安顿好,还没来得及歇息,她便接到了另外一则消息。
这回找到她的是林德钟,前几天两人见过面之后,再没有联系过,似乎也没什么可联系的契机,所以接到林德钟的电话时,沈瑟还有些意外。
林德钟好像是有什么事,但话说的并不是很明确,有些避重就轻:“沈瑟,你……你跟程绍仲,都还好吧?”
这么一个突兀的问题,着实有些出乎沈瑟的意料。
以林德钟的性格,并不会主动过问这种事,更别说他跟程绍仲之间还有些不愉快的过往。
不过他既然问了,沈瑟也必须得回答:“都挺好的,有什么事情吗?”
“哦哦,也没什么……”林德钟的底气有些不足了,话语间也有些模棱两可来,“上次跟你见过面之后,我就一直记挂着。”
沈瑟听出有些不对劲,便说:“林律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林德钟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程绍仲找他说的那些话,他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也越想越后怕,真要是爆出来了,说不定得产生多大的影响呢。
可是程绍仲第一次那么郑重其事地请他帮忙,他也答应下来了,要是不做,他也过意不去。
就这么纠结了几天,没办法,他只好来找沈瑟探探口风,想知道这当有没有什么内情。
但见沈瑟这个样子,似乎并不知情,说得多了,反而会让她跟着一忧心。
想清楚之后,他就找了个借口,含糊地应付过去:“真的没事儿!我就是瞎操心,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就好了,多保重自己,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林德钟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留下满腹疑惑的沈瑟,对方才的一切真的是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她现在心一团乱麻,也的确没什么心力去管这些。
晚些时候,何清找到她,说大学联系群里在组织一年一度的同学聚会,问她去不去。
沈瑟当然不想去,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情去参加聚会。
何清也预料到了,并不过多劝说,只道:“我还是得去一趟,我结婚的时候还有好些同学要来呢,这次正好我请他们吃顿饭。”
挂了电话,沈瑟便去房间,沉沉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从白天睡到了黑夜,又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当她睡饱了睁开眼睛的时候,除了望见一片明亮之外,还觉得脑袋也跟着变得清明来一样。
她坐身,去洗了把脸,冲了个澡,又点了个早餐外卖,饱饱地吃了一顿。
做完这些之后,她换上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出了门。
原本她是想去找方进,聊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虽然现在所有人都告诉她要等,要借着时间的消磨来摆脱如今的困境。
可是她却觉得不能再等了,再这么等下去,或许还没等到有一个结果,她已经会沉沦崩溃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已经习惯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局面,无论手里握着的是什么样的牌,她都要自己出手,被动地等待,不是她想要的。
更何况,如今她是真的孑然一身,除了依靠自己之外,她不能再心存侥幸,期盼着别的倚仗了。
去贺成所的路上,沈瑟上网搜索了一下安城和南城两地的信息,发现顾绍季和她的新闻已经渐渐被压了下去,大多数的报道还是停留在以前,跟进这件事的人已经慢慢减少了。
这是个好的兆头,码对她来说,已经有了足够喘息的机会。
接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她的选择,她的决定,将影响着她的命运。
那些曾经执拗的掩盖、袒护和坚持,也许在将来,不,在不久的以后,便会土崩瓦解。
到那个时候,应该就会有一条新的道路显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