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瑟一早就给方进打了电话。
鉴于方老大业务繁忙,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紧急状况,她还是“先下手为强”,把邀约时间定下来比较好。
电话响了几声,然后被接通了。
“喂……”沈瑟刚要说话,就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了。
然后她愣住了,脑袋也跟着变成了浆糊。
因为那边说话的人不是方进,而是……一个女人?
“有什么事吗?”还是个很年轻的声音甜美的妹子?!
沈瑟彻底凌乱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是打错电话了。
但这样的低级错误她是不会犯的,她很确定这就是方进的手机号码。
于是她有些结巴着开口道:“你好,请问方……方律师在吗?”
“他去洗手间了。”
“你们……”沈瑟告诉自己别想歪别想歪,方进不是那种人,可事实摆在眼前,这个女人是从哪凭空冒出来的?
对方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为难,主动开了口:“你是他的老婆吗?”
沈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谁、谁的老婆?!
“不是啊,那就没关系了,等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吧。”对方却是很淡定。
沈瑟实在忍不住了,她朴素的正义感让她没办法坐视不理。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方进可是有个很恩爱的妻子,两个人相恋结婚多年,是人人艳羡的一对模范夫妻,要是方进真的乱来,那她就是看错他了!
“冒昧问一下,你是哪位,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沈瑟冷静下来,微微秉着呼吸问道。
对方倒是直言不讳:“我们是偶然认识的,现在在酒店。”
酒店?!
沈瑟特地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早晨七点钟,别说这个时候他们是在谈公事。
再者说了,谈公事有去酒店的吗?孤男寡女的,在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事!
沈瑟觉得天灵盖已经开始冒火了,刚要再说什么,那边却突然断了线。
“啪嗒”一声,干脆利索,毫不留情面。
沈瑟紧紧攥着手机坐在原地,好半天身体都是微微发着抖的。
程绍仲走过来看到她的样子,眉头蹙,握住了她有些凉意的手,问道:“怎么回事?”
沈瑟的表情还是拧着的,看向程绍仲的时候也没有舒展开。
她的语气也绷的厉害,似是咬了咬牙,她才吐出几个字:“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程绍仲:“……”
大早上的,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被平白无故地误伤?
程先生表示很无辜,也很疑惑。
而很快,他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告诉沈瑟:“方进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沈瑟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毕竟那些话都是她原原本本听到的,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吧。
那两个人要是真的没有什么,怎么会同处在酒店,那个女孩为什么又会接了方进的电话,还质问她是不是方进的老婆?
她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正是因为太讲究证据确凿了,所以现在更是生气。
程绍仲知道她在气头上,劝什么都没用。
于是他便不劝了,而是抚了抚她的背,说:“再生气,也得给当事人一个自我陈述的机会。”
沈瑟哼了声:“我不想见他了,想到他就难受。”
“那我联系他,亲自,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不好?”
沈瑟转头看向他,眼里说不上愤怒,也说不上平静,表情说不上质疑,也说不上信任,总之是种很难琢磨的样子。
她顿了顿,突然放轻缓了表情,似乎一下子气消似的。
但程绍仲知道没有,因为她的背还是绷紧着的,整个人还处于略微僵硬的状态。
“算了,”沈瑟说,“不用问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也管不着。”
然后她放下手机,身去换上班的衣服了,将这件事轻而易举地翻了篇。
她什么时候还这样过,程绍仲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
因为方进的事,沈瑟从早上开始心情就不算好,而心情糟糕的直接后果是身体也跟着出现了反应。
到了下午,她觉得小腹有点坠坠的感觉,不是胃痛之类的炎症,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颤一颤的,让她的心也跟着心乱如麻。
一直坚持到了下班的时候,马薇薇看到她的脸时都吓了一跳,惊呼:“沈律师,你的脸色好差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这一声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沈瑟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想赶紧回家休息休息。
但是李芳正好带着人从外面走进来,都是买的团建的各种衣物和装备,算是一种福利。
因为东西很多,搬运的人大包小包的累得气喘吁吁的,巨大的包裹也磕碰了沿路不少东西。
沈瑟原本站在过道的一侧,结果有个人不小心将手里的重物脱了手,正好撞在了沈瑟的身上。
强劲的冲击力让沈瑟没能站稳,直接被包裹压在了下面,身体则磕倒在了地上。
因为摔倒这一下,有几个女人惊叫了声,等到将那个包裹移开,看到沈瑟倒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之后,就连其他人也跟着大惊失色来。
办公区顿时变得混乱来,有的人忙着打电话,有的人忙着清理周围的东西,还有的人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在这个过程,沈瑟的意识是混沌的。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纷乱的脚步声和叫嚷声。
身体的四肢都变得异常沉重和僵硬,她努力地将抬手,努力想将手臂移在腹前。
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都做不到。
她眼前的白色的光点渐渐限缩,又慢慢不见,最后一切都堕入了一片黑暗。
然后,整个界也变得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