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反过去瞪了她一眼，哼声道：“我又不是没有工作，每个月有五千五百块的工资呢，我干嘛要去捞别人的钱。”
    “是啊，你每个月会发这么多钱，但是你还要还两千多的助学贷款，要打一千块回去给你妈妈，剩下的钱都用在程绍仲身上了吧，我都不知道你图什么！”
    “那叫恋爱的必要支出……”沈瑟嘟囔着，“我愿意。”
    “是啊，你愿意，所以你穷！”何清说的话也毫不留情面。
    当沈瑟把东西带回去的时候，她看着大袋子小袋子的，突然觉得她连一样东西都不喜欢了。
    估计她是真的被刺激到了，被刺激出了虚荣心，所以想让自己变得美美的，不过她不是被同事们影响的，而是……
    她围着一堆东西犯了愁，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男士拖鞋，她才仰起头，看向来人。
    “这些是……”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程绍仲只扫了一眼，什么都没多说，直接去到了书房。
    沈瑟便去找了个箱子，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边收拾的时候她边在后悔，她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很难去改，要是他不喜欢的话……就不喜欢好了，反正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像那些精致自信的女人一样光彩夺目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这么平平凡凡、安安稳稳的，她觉得很好了，沈妈妈也是这样一直教育她的。
    要是母亲知道她今天犯了怎样的傻，一定会念她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沈瑟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白衬衫熨平了再穿在身上，干净又清爽。
    程绍仲穿的也是白衬衫黑西裤，跟他站在一起时，莫名还有种情侣装的感觉，沈瑟自己偷偷乐着。
    本来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结果没过两天，就出现了先前说的“信用卡事件”。
    沈瑟一看到这个就明白了，他是为了什么。
    “我不需要这个。”她把东西重新塞回他的手里。
    程绍仲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太多时间，沈瑟不要，他也不再勉强。
    只是又过了不多久，沈瑟陆续收到了很多快递，寄件人都是知名的服装、鞋子和美妆的旗舰店，而开箱之后的场景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夸张和壮观。
    能送她这种东西的人……
    她想都不用想，直接找到程绍仲，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绍仲蹙了一下眉头，这件事他是交给别人去办的，办成什么样他也不清楚，也没兴趣过问。
    可沈瑟总是不依不饶的，惹得他再没了什么耐心。
    他有些冷着声音说：“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沈瑟被哽了一下，心想着你干嘛总是硬给我塞东西，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不知道给我带来很多困扰吗？
    她在心里想了很多话，正要一鼓作气说出来的时候，她听到面前的男人对她说：“我给你的东西就收下，我应该送，你也可以收。”
    换言之，这是他的义务，也是她的权利。
    沈瑟说不出什么了，他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怎么拒绝，再不适时地推拒，连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会影响到的。
    于是她低下头，妥协了：“给我这些就够了，我不需要别的了。”
    她的妥协没得到应有的回应，之后她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一些东西。
    如此她推也推不了，丢也丢不掉，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干脆能用的便用，不能用的就给何清，每次都惹得后者连连惊呼，这都是贵妇品牌啊，啊啊啊我何德何能啊啊啊！
    沈瑟其实是想开了，既然他们能力相差如此之大，她就不能用自己的消费习惯和水准去衡量别人，也许这些对程绍仲来说只是小钱，他根本不在意，那她也不需要太孤清自傲、不解风情，她该要的就要，只要能付出对等的价值就可以了。
    在那之后，她也会给程绍仲买一些小礼物，尤其是在他生日或是重要纪念日的时候，她会精心准备好久，把她能给予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哪怕他反应平平，她也并不失望和气馁，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己能达到的极限了，就算是人家不喜欢，她也问心无愧。
    于是工作的前两年，她是一分钱都没攒下来，月月光，年年光，直到还清了助学贷款，沈妈妈的面馆生意也慢慢稳定了，她才缓过劲来，有了一些结余。
    而直到现在，她都对程绍仲赚了多少钱、有多少钱都没兴趣，他有的是他的事，跟她关系不大。
    她对这样的状态感到很舒服，但在对方的眼里，还是有些太清醒，太疏离了。
    “我不是跟你算的这么清楚，我是真的觉得没必要，就算你给我很多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花。”沈瑟跟他解释道。
    这么多年了程绍仲也早就习惯了，可还是会觉得心情不顺畅。
    “随你吧。”他拿起包，绕过她走到了门口。
    沈瑟反应了一会儿才追上去，使劲抓住了他的手腕。
    喂喂，老兄，你拿的可是我的包啊！这难道是“劫持”？
    沈瑟呵呵笑了两声，意思是别闹我了，赶紧把东西还给我吧。
    程绍仲瞥了眼她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更碍眼了，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沈瑟立马穿鞋，又示意了一下，她立刻跟着他出了门。
    就这样一块来到了车前，沈瑟终于忍不住了，急道：“我现在必须得去上班了，不然又要迟到了，会扣钱的！”
    程绍仲反握住她的手，将她半推半抱到了车上，看样子是不会放她一个人走了。
    沈瑟就知道不该在早晨惹到他，不然他能有一百种，不对，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对付”她。
    现在就是，她是一点儿都没脾气了。
    上车之后，程绍仲将沈瑟的东西放在了一边，然后转过头，缓缓地，却又沉然地说道：“今天上午给你请了假。”
    沈瑟：“哈？！”
    “去医院。”他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