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的目的是程家，是你？”费洛德顺理成章地猜测。
    程绍仲说：“这就要你帮忙核实了。”
    费洛德知道事关重大，于是郑重答应下来：“你放心吧，好歹我在安城混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有点门路的，我尽快给你答复。”
    程绍仲道了声谢。
    费洛德有些意外，他顿了下，才笑呵呵道：“很少听你说谢字。”
    程绍仲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这么做。
    或许是发现任何有意靠近他和程家的人，都包藏着自己的私心，无利可图的事谁会花心思去做，又不是圣人。
    费洛德也不是圣人，他不过是受了程家一些资助，这些情分，早在对付顾兆霆的时候就还清了，可他还是这样不求回报地提供帮助。
    良久，程绍仲说：“做完这件事，你就离开顾氏吧。继续做律师也好，想要退休也好，别再插手我的事。”
    费洛德的反应很平静：“怎么，这是为我想好退路了？你怕我会遭顾绍季的算计？”
    程绍仲有些淡淡的讽意：“他不算什么，在整个安城，他只是个小角色。”
    “可是你费了这么多功夫，不就是为了拉他下马，你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费洛德一直以为程绍仲来到安城是为了顾绍季。
    那个时候程绍仲曾透过一点口风，说沈瑟的车祸，很有可能跟顾绍季有关系，而且后者这般紧追不舍，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费洛德觉得很有道理，况且他打从心底里觉得顾家的一切都是程绍仲的，先前他不看重这些也就罢了，如今他要夺回来，那自己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协助。
    这些先前都深以为然的事，如今一瞧，怎么有些不太对劲呢？
    程绍仲听到他的疑问，慢慢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幽黑。
    “当然是为了他。但如果棋盘上只有他一个棋子，那就乏味了。”
    ……
    下午三点多，程绍仲回到了家。
    沈妈妈听见动静走出来，看到他还吃了一惊，问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今天不忙吗？
    程绍仲说不忙，又问沈瑟醒了没有。
    沈妈妈说她还在睡，程绍仲便走到房间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沈瑟睡得迷迷糊糊睁的时候，发觉旁边好像有一个人，她还以为是沈妈妈，就翻了个身，将胳膊搭在了旁人的腿上，哼唧道：“妈，渴了……”
    水杯很快被递到她面前，她想坐起来喝，可没等她自己动手，凉凉的液体就已经浸润了她的嘴唇。
    她迷瞪着喝了水，舒坦之后还想继续睡，这时，一直没做声的某人说话了：“别睡了，起床吧。”
    沈瑟反应了一会儿，才努力睁开眼睛，朝一旁看过去。
    看了一眼，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瞥了瞥还亮着的窗户。
    真是不容易啊，两个人终于青天白日地见了一面。
    她虽然腹诽着，但心里的高兴还是溢了出来：“你今天的工作结束了？还是待会儿要出门。”
    “你说呢，是想见到我，还是不想见到？”
    这人太坏了，非得让她承认她想他吗？
    她瞪了他一眼，不过没什么威慑力：“你怎么不说是你想我了才回来的。”
    “嗯，是因为想你。”
    沈瑟：“……”
    好吧，论厚颜，论无耻，论肉麻，都是这男人赢了。
    因为程绍仲回来，晚餐准备的非常丰盛。
    沈瑟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然后就是控诉：“妈，你这是区别对待，太过分了！”
    沈妈妈睨了她一眼，意思是别咋咋呼呼的，沈瑟于是更郁闷了，在这个家里她实在是太没有地位了。
    程绍仲见她不忿，就把鱼肚上最嫩的肉挑在她碗里，大意是她是这个家里最宝贝的人。
    沈瑟也不是真的生气，但这样明显的偏爱，依旧让她开心。
    沈妈妈见状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以前她怎么发现自家女儿这么娇气呢，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作，也幸亏有人惯着。
    吃饭时，程绍仲随口问起今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沈瑟和沈妈妈对视了一眼，顿时形成了默契。
    谷俊来替班的事还是别告诉他了，省的他再怪李医生。
    “没什么事啊，还是老样子。”沈瑟吞了口饭，有些含糊地回答。
    程绍仲倒也没再多问。
    饭后，他和沈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正在播放如今正火的综艺，沈瑟看的直乐，后来干脆笑倒在程绍仲的肩膀上。
    “有这么好笑？”程绍仲无法理解。
    沈瑟也学着他的样子反问他：“难道不好笑吗？”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依旧是沈瑟笑得嘻嘻哈哈，而程绍仲觉得看她比看电视有意思多了。
    沈妈妈习惯睡得早，又不愿意留下来当电灯泡，就早早地去睡了。
    等到综艺节目结束时，已经是十点钟。
    沈瑟打了个呵欠，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看她这样子像是困了，可她眼睛一转，又亮了起来。
    她看着程绍仲，很是认真地问道：“有个问题，白天的时候我怕耽误你的时间就没问，现在你能照实回答我了吧。”
    程绍仲的胳膊撑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发问。
    “那家叫易和的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像你说的，它根本不存在，你怎么能断定他以后是安城最好的公司，又怎么会提前安排我去那里上班？别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程绍仲伸出手，捏捏她的耳垂，不置可否地笑道：“如果真的是玩笑呢？”
    沈瑟也抬手去捏他的脸，“恶狠狠”地说：“是玩笑的话我就不理你了，谁让你欺负我。”
    程绍仲觉得有些冤枉，现在欺负人的可不是他。
    沈瑟现在手上有了力气，揉捏的时候就没惜力，没一会儿的功夫，程绍仲的脸颊就现出了红痕。
    她发现之后“呀”了一声，不由得开始自我怀疑。
    她下手有这么狠吗？他的皮肉有这么娇嫩吗？
    程绍仲发现了她的心虚，还故意疑惑地问：“我的脸怎么了？”
    “没、没怎么，还是那么帅，呵呵。”
    程绍仲不相信，要转身去查看，结果沈瑟眼明手快地搂住他的脖子，又顺势靠在了他的胸前，哪还有半点方才的逞凶。
    她笑着凑过去，笑里都是讨好。
    “你就告诉我嘛，别吊我的胃口了……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