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约好的地方,约会的对象还没来。
顾绍季无奈地耸耸肩,根本不在意,只低头继续发信息,跟自家女朋友聊得正欢。
沈瑟问他在干什么,他回答说约了跟人吃饭。
沈瑟看了也不问约他吃饭的对象是谁,只让他继续忙。
顾绍季心里边忍不住又有些失落,她到底什么时候能为他吃个小醋啊,发个脾气啊。
正常的女朋友不都是这样吗,怎么到她这就这么冷静,这么冷淡呢?
唉,以前他被女人缠的直头疼,现在突然被“放养”了,他就有些不适应了。
程绍仲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光彩照人的顾四少在唉声叹气的,颇有点闺中怨妇的架势。
他走过去,坐在顾绍季对面,开口问他:“顾家那边有事?”
顾绍季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他突然探过身,一脸认真地问道:“你以前交的那个……那些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会从来不管不问你的行踪吗?也不跟你睡觉,还不愿意跟你亲嘴,是这样吗?”
程绍仲:“……”
顾绍季不在意他的冷淡,只继续抛出自己的问题:“还有啊,她从来不跟你生气,也不撒娇,跟你待在一块的时候,就跟照顾个小孩似的。老子想照顾她啊!不是让她当儿子养啊!”
程绍仲这下终于明白了,原来是眼前这个人坠入了爱河,而那姑娘显然不怎么喜欢他,他一个人在这苦恼呢。
对这个四弟,程绍仲虽然不太了解,但是总觉得不至于。
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为了个女人,至于这么大费周章,这么在意?
不过碍于两人之间微妙的合作关系,他也就敷衍地一劝:“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你对她好,时间长了,她会感动的。”
顾绍季一听保持怀疑态度。
沈瑟先前对程绍仲那死心塌地的样儿,显然不是被感动的,程大律师也不是那种会想尽办法让女人感动的人。
拿没有实践过的经验来搪塞他,那就是耍流氓!
顾绍季有些心气不顺地哼了声,还对方才的事没法释怀。
程绍仲却没时间跟他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地切入正题:“顾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顾绍季也知道正事要紧,他整了整神色,回答:“顾绍伯是坐不住了,我要进公司的事情传出去后,他就找人下了手。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能自己想出这个主意的人,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程绍仲闻言一顿,接着又问:“是谁做的,有眉目吗?”
顾绍季往椅背上一靠,眼里脸上都泛着清冷:“还能是谁,我们那个亲爹呗。在他眼里,只有大儿子是亲生的,其他的就跟捡来的差不多。当年你跟你妈被赶出去,不就是他觉得自己大儿子受了委屈,想出口气呗。要我说,老家伙这些年未必不知道你的行踪,但他就是能对你们母子两个不管不问,你就知道他这个人有多狠了吧。”
程绍仲听完他说的这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喝了口咖啡,入口很苦,但并不难忍受。
过了会儿,他才清淡说道:“他对我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的目标。顾家那边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至于顾氏,还有的文章可做。”
顾绍季看着他眉目无波、面容沉敛,是真的承认,他这个二哥,有着非一般人的忍耐力。
要是放在别的人身上,对抛弃自己和母亲的罪魁祸首肯定恨之入骨,这份恨意,会抹杀所有其他的杂念。
但程绍仲不一样。
程绍仲他,对顾兆霆这个人根本不在意,他在乎的,只有钱权。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顾绍季时不时会泛出些冷汗,担心真到了某一天,他没了利用价值,眼前的人会对他下怎样的狠手。
所以他才急于为自己找到些屏障,不仅是为了顾家的财产,也是为了他的安全。
他要钱,更要全身而退。
而程绍仲这样的人,也总有软肋,总有弱骨。
……
要分别的时候,顾绍季突然接到了沈瑟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惊。
当着程绍仲的面,他可得悠着点,不能让前者察觉出什么苗头。
于是他狠狠心,挂了电话。
程绍仲对他接不接电话根本不关心,他待会儿还有事,没时间在这多待。
而他在要走的时候,顾绍季忽然突兀地说了句:“你最近身边有女人吗,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个啊!”
程绍仲闻言停下脚步,转过头冷淡地看向他。
顾绍季觉得略微有些紧张,他轻咳了声,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这种年纪的男人吧,没个女人在身边,容易肝火旺盛,得有个人调节调节才行……咳咳,就是这么个理儿。”
程绍仲像是看智障一样地看着他,只说了句:“不要多管闲事。”
……
顾绍季给沈瑟回过去电话的时候,内心是一片忐忑。
他刚才挂了她的电话,那姑奶奶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干嘛非得趁着程绍仲在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他们俩是心有灵犀吗,又让他觉得不平衡了。
顾绍季自己也觉得现在的他跟个智障似的,程绍仲什么都不知道,沈瑟也毫不知情,就他一个人在这纠结啊,吃尽各种干醋,还不能表现出来,简直是把他煎炒烹炸来煎炒烹炸去,他都快被炸糊了,也没人心疼心疼他。
沈瑟很快接了电话,她倒是对方才被挂电话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而她先前联系顾绍季,只是为了告诉他一件事。
“我妈最近两天要来南城的医院检查身体,要一直住在我那,所以有些不太方便跟你见面。要是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寥寥两句话顾绍季算是听明白了。
女朋友的妈要来,女朋友让他回避,女朋友嫌他丢人,不让他见人。
嗯,这辈子,把他嫌弃得如此彻底的女人,除了沈瑟之外,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