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尧的音量骤然拔高：“我还要说多少遍，我和云含影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也再郑重的告诉你一遍，你和云含影上床，也是迟早的问题！说不定我今天晚上不过来的话，你们就生米朱煮成了熟饭，把这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牢牢的扣在我的头上了！”
    霍景尧回答：“迟早会发生，但现在早了，没发生，不是吗？”
    这个逻辑……
    云亦烟只能呵呵两声，简直要被气笑了。
    “真是逻辑满分，”她看着他，“霍景尧，现在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光看着你，就让我觉得恶心！”
    “亦烟姐，你不能这么说姐夫的……”
    “闭嘴！”云亦烟呵斥道，“你比他更不要脸！你明明知道他是你姐夫，是有妇之夫，你还往他身上扑？云含影，从你来我家开始，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云含影的眼眶里含着泪水，正要说话，却被霍景尧给打断：“好了！”
    他三两步走过去，直接把云亦烟给扛了起来。
    “霍景尧！”她尖叫道，“你放开我！”
    云亦烟拳打脚踢的，不停的挣扎，但是没有一点作用。
    她的拳头落在他的后背上，像是挠痒。
    她的腿也被他固定住了，动弹不得。
    云亦烟干脆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牙齿穿过衣服布料，咬进他的皮肉里，这一次，云亦烟是发了狠的。
    霍景尧一声不吭，只大步的往前走，根本不在乎她这一口带来的痛意。
    痛吗？
    很痛。
    也好啊，这样的痛感，让他能够更清晰的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
    他是如何亲手毁掉这段婚姻，把她推远的。
    也只有疼痛才能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他还活着，还有各种感知。
    很快，云亦烟尝到了血腥味儿。
    她知道咬一口会有多痛，但也诧异霍景尧没有喊过一声。
    云亦烟突然就哭了。
    “你是知道对不起我，背叛了我，所以忍这一时的皮肉之痛吗？”她哽咽着问道，“可是霍景尧，你和云含影这么对我，比咬我千百口还要痛，是在一刀一刀的凌迟我啊……”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妹妹。
    两个人都在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霍景尧沉默的把她放进了车里，沉默的替她扣好安全带。
    云亦烟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但她面无表情，不再哭泣，只是脸色发白，眼里没了光彩，也不再有任何的留恋。
    她微微动了动眼珠子，往后视镜看去。
    “云含影在那里，”云亦烟说，“你要不要下车，跟她聊聊，安抚一下她？”
    “比如，你会处理好的，让她不要担心，乖乖等你。又或者，让她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免得刺激我。”
    “安慰女人这一招，你一向是使用得很顺手的。以前……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现在，霍景尧，把它用在别的女人身上，挺好，挺好的。”
    霍景尧降下车窗，也看见了云含影的身影。
    他伸出手去，挥了挥，示意她回去。
    云含影一副欲言又止，想上前但又不敢的架势，踌躇几秒，她转过了身。
    看着云含影进了车库的电梯，霍景尧才发动了车子。
    云亦烟闭上眼睛，轻声说道：“霍景尧，我们离婚吧。”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远比他想象中的冲击要大。
    霍景尧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排练过无数遍，云亦烟会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他说，离婚吧。
    她会歇斯底里，会痛哭流涕，还是会云淡风轻。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心如死灰的表情。
    “离婚？”霍景尧喉结滚了滚，压下心里翻江倒海的澎湃情绪，“你确定？”
    “我确定。”
    “再考虑一下。”霍景尧的声音很是平稳，“云亦烟，你曾经做梦都想要嫁给我。”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沉默几秒，他还是说道：“你这些情绪不稳定……”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也想到了后果。”云亦烟开口，“霍景尧，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犹豫了多久，挣扎了多久，才会说出这两个字的。我，云亦烟，给了你无数次机会。”
    霍景尧回答：“明天再谈。”
    他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云亦烟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身子随着车速轻轻摇晃着，再也没有看过霍景尧一眼。
    回到家里，她回了主卧，反锁了门。
    霍景尧站在门口，说道：“我知道你听得见。云亦烟，我知道你想离婚，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没有想过和你离婚。我们俩的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没有回应。
    “你再好好的想想吧，不要冲动。”
    里面传来一个字：“滚。”
    云亦烟没有想到，霍景尧竟然可以如此恶心她。
    他出轨了，他移情别恋，他对别的女人，比对她还好，他却说，他还是想和她过下去的。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真是讽刺。
    她云亦烟需要守着一段这样的婚姻，过一辈子？
    霍景尧抿了抿唇，长长的叹了口气，扯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容，回到了客房。
    他一夜未眠，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直到天亮，他才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只是，在他经过主卧的时候，发现门大敞开着，但不见人影，也没有听见动静。
    霍景尧心里预感到有些不对劲，快步的走了进去。
    “亦烟，”他喊道，“云亦烟？”
    没有回应。
    浴室，洗漱间，衣帽间，都不见她的人影。
    人呢？
    “云亦烟！”霍景尧拔高了声音，“你人呢！出声！”
    还是没有回应，房子里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
    霍景尧当即拉开了她床头的柜子。
    里面的东西都在，但，唯独少了身份证护照等等证件。
    他踉跄两步。
    她就这么……走了？离开了？连一声告别都不给他？
    下次再见，就是各自的律师在场，商量着离婚的各项事宜了。